韩冈走几步,又道:“北方丰州和罗兀,天子哪个都不愿放手,江南诸路,要保证不至于民乱。而广西,敢于犯界交趾更是不能轻饶。但人力有时而穷,国力也是般。”
“谁说不是。”章惇冷笑着,说起大宋军队,解内情都是冷笑表情居多,“中国虽然号称拥兵百万,但河北、京营禁军几乎都烂掉,以教训士卒为主要目将兵法,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几十年不经战事士兵,变成能战敢战强军。南方更不必说,当年去荆南,当地驻军空饷吃到五成,而整个南方诸路也才三万禁军。河东连麟府军都不行,现在实际上堪战精锐,也就是陕西那二十来万——禁军,加上部分蕃军。”
“还有荆湖南路部分,至少还没来得及烂掉。”韩冈补充道,冲着章惇笑声。
章惇也苦笑着无奈地摇摇头。这才是他对说动天子将平定交趾事交给他信心。在河东、
哪件事更紧急?
广西还是江南?又或是陕西、河东?
两边争执不下,这日廷议,终究也没能议论出个结果。唯敲定,就是刘彝要倒霉。另外还有之前沈起,他责任也别想跑。再往前还要追溯再前任萧注,他也曾经提议要伐交趾,所以样少不受罚。
但这有意义吗?
从崇政殿中出来,韩冈也是为这见鬼结果而心中苦笑不已。不过这也在他和章惇意料之中,朝堂、官场就是这回事,有功时大家抢着领,出事则是最先想着决定责任归属,而不是首先解决事端。
廷议之后,宰执们被留在殿中,而资格不够两制以下*员,则起从殿中离开。
韩冈与章惇并肩而行,冷笑着,“看来陛下终于明白,大事不可谋于众人。七嘴八舌,人各异心,坏事几率比成事可能要大得多。”
“现在还不是样。”章惇回头看眼高耸殿阁,口气中带着不屑,可眼底也藏着希冀。什时候他也能成为留在殿中员。
章惇是个不甘寂寞,他尝到领军出战甜头,这回当然不愿意放过。但他领军经验只有平定荆南山蛮,资历太过浅薄。远远比不上预测中可能会领军蔡挺、王韶还有郭逵等统领过路大军将帅。所以他需要韩冈帮手,调动他老部下去打头阵,这样他才有丝机会领军——虽然几率不大,但章惇向是敢赌敢拼性子。
而韩冈则是因为要尽速救援邕州,需要得到章惇支持。他与苏缄有着几分交情,就不能坐视朝堂上拖延时间。虽然他心里也明白,自从邕州被围开始,到消息传到京城,已经二十多日过去。以钦州、廉州被攻破速度,邕州确很有可能已经被攻克,说不定此时大宋官军,已经退守昆仑关,甚至宾州、象州、柳州、桂州。不过再想想苏缄几次三番地上书要朝廷提防交趾,韩冈又觉得还有线希望,对于苏缄守住邕州城还是有几分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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