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顼听,好悬都没忍住将那名浑身带着羊骚味使节下旨赶出宫去。不就是仗着辽国已经站在他们身后吗?只要辽国还没有正式地传递国书,赵顼可以完全不加理会。以为拿下区区个丰州,就能逼他就范,未免太小瞧他这位大宋天子。
至少在当时,赵顼还认为丰州很快就能夺回来,运气好点,说不定银、夏之地也并到手。所以就把西夏使节晾在城西都亭西驿,不去理会。
但紧接着传来消息,就是种谔攻打银夏不成,只保住控扼山口赏逋岭寨;然后是河东军情,麟府路加上太原府总计接近三万收复丰州大军,因车辆不足,难以越过积雪深重山道,被阻于古长城线;接着又有淮南、江东告急,说是因旱蝗而流民生,且已现盗贼,恳请将当于今冬发送京城六十万石粮秣留于本路赈济;最后击来自于南方,交趾入寇,钦州、廉州接连失陷。
随着这些不利消息从朝堂上传出去,西夏使节报出来条件便改成用丰州交换绥德城。
对,不再是换罗兀城,而是换绥德!
个多月前,从丰州被党项夺占开始,朝堂上气氛天冷过天。到今日,交趾兵围邕州消息传来,崇政殿中温度已经降到冰点以下。
皇城中任何座宫室,只要天子驾临,夏天就会放置冰块,冬天则要升起炭火,让天子在御榻上坐得舒心。从鹤型香炉中飘散出来缕缕香烟,缭绕在梁柱间,让天子所在每座宫阙,都宛如天上仙宫般。
但韩冈觉得这殿中温度还是够冷,而且冷清,尽管人数比平常要多好几倍。
今日崇政殿,不再仅仅是五六宰辅加上两制班十余重臣,而是扩大到侍制级,加上几个重要且有关军事监司主官,会聚堂,共同讨论如今要面对问题。
不过相对于迫在眉睫紧急军情,难以区分责任,借题发挥臣僚,以及愤怒天子,这个才是更棘手问题。
换绥德?这是天大笑话。旦绥德还回去,罗兀城当然也保不住,连同横山南麓全都丢回去。从他登基后这些年来,在鄜延路进取开拓,全都化为泡影。
如果这时候开价依然是罗兀城,赵顼说不定真换。但如此狮子大开口,身为大宋天子他也难以忍受,直接就命人将这位会见风涨价西夏“*商”强送出境,甚至连会否将丰州送与契丹,都不去
赵顼看着满朝文武,雷霆怒意在眼中汇聚,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。
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回事?!
北面有敌,南面有敌,国中还有内患,而天上警兆才过去不久,为何时间出这多乱子?哪件事都让人焦头烂额,现在却起堆到面前。
北面战火是自己主动挑起,赵顼不会为此事而秋后算账。但事情拖到契丹人都牵扯进来,赵顼又怎可能不上火?
也就是在丰州陷落后半个月,西夏就派人上京,说是要拿丰州换罗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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