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拿着过去功绩和发明,在天子面前有着足够影响力。但凡他说话,天子能信上七八分,说不定什时候,他就将王安石给弄回来——这样能动摇天子心意小臣,换做哪位宰执过来,都不会看得顺眼。
只是冯京此前苦心积虑在军器监做下那些龌龊之举,反而成就韩冈名声。表面上捧着,暗地里做手脚,冯京做蠢事,吴充可不会去学着来。韩冈确是才智过人,对付他即便机关算尽,也免不要落入陷阱,倒是直接出手打压,韩冈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用嘴皮子辩驳。
寻常臣子,以韩冈才能、功绩和声望,根本不可能只有这低官位,他现在只是因为太过年轻之故,说起来,确有不少人在猜测,韩冈要熬到多少岁才会晋身政事堂,都将他视为未来宰执。
但这样臣僚,也让人心生忌惮。随着韩冈年岁见长,将他视为威胁就会越多。到时候,不论是谁上台,都会设法阻止他进入政事堂,甚至阻止他上京城。他声名越盛,两府中宰执就越是要压他。
天子宠信绝不可能
吴充根本就不将韩冈当回事,口舌之争吃亏又如何,慢慢钉死他晋身宰执机会,就已经足够。
“若说韩冈在白马县安置流民时候,以当时所见,他日后甚至能有五六成机会做到宰执;但到现在再来看,韩冈倒有七八成进不东西二府。”
对着已经开始在点头儿子,吴充笑着韩冈愚行:“王介甫辞相后,他竟然口气开罪韩子华、冯当世和吕惠卿这三位宰执,论起得罪人本事,也只有祢衡能比比。”
吴安持无话可说,他父亲确是针见血说到韩冈缺陷上。
“王介甫再是因为新法得罪多少豪门世家,让多少旧友与其反目成仇,可他至少在担任参知政事之前,没有让人看出他真面目。天下人都将他视为能拯救朝政困局大贤来期待,朝堂上下,除寥寥数人之外,无不是在期盼着他上京,入主政事堂。而韩冈就实在是太过高傲,宰执他不亲附,士人他不结交,诗文水平连浅薄二字都不够资格形容,*员中聚会根本就没办法去参加。唯擅长就是机关巧器之学,只是美其名曰格物致知,将公输般与先圣拉上关系。”
“韩冈好歹也是造出飞船,公输般恐有不及。”吴安持轻声提醒着父亲。
“《浮力追源》确说透飞船原理,现在是人人都会造。等到日后给辽人、夏人学去,你再看看他会受到多少封弹章!”吴充冷哼声,“好,你早点回去睡,记住为父说话,不要与韩冈结交,省得日后受牵累。”
“儿子知道,父亲大人也请早点安歇。”吴安持老老实实点头,行礼,就下去。
吴充重新往内间走去。
方才说切,这倒也不是他针对韩冈原因。吴充只是看得不顺眼直接开口说而已,区区个没有多少前途起居舍人,他任枢密使根本没有必要顾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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