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剩下
理由何须韩冈说出口，难道直院还不知道？”
章惇无奈地叹
口气，他怎
会不知道。格物之说，乃是韩冈素来所重。只为能推动其在京中传播，韩冈都跟他岳父差点翻脸。章惇很清楚在王安石这块巨石去江南之后，韩冈打算要做些什。
只是韩冈去军器监，开始宣扬格物之说
回到城南驿馆，刚刚歇下来没多久，便有客来访。韩冈
看名帖，竟是章惇，他连忙出去，迎章惇进来。
“直院要见韩冈，片纸即可招至，哪能劳动玉趾？”韩冈开着玩笑地说着。
章惇前日刚刚升知制诰、直学士院，虽然还不是翰林学士，但也已经跻身玉堂，离着学士之位只差点。
“片纸？天子诏书又下几道？”章惇笑着反问。
与韩冈说笑两句，相邀坐下，方正色问道：“玉昆，你当真无意任中书都检正？”
前面宰相修长背影，韩冈冷冷笑。
“无负天子”，冯京最后句话可是半带着威胁。
想及于此，韩冈笑容多几分讥讽。
天子看法从来都不足为恃！王安石在熙宁初年，于赵顼乃是如师如长，言出无不依从，但不过五六年工夫，这份宠信便不复存在，最后便黯然离京。
打铁要靠自身硬。韩冈很早就明确这点。
韩冈摊摊手：“两相两参各有谋算，中书之中漩涡潜藏，贸然深入其中，哪会有生路？”
去中书门下做五房检正公事，这并不是难，而是烂！中书之中摊烂事，韩冈他不愿插手，想必章惇他也明白。
章惇当然明白，但有点他更清楚：“那为何冯当世、王禹玉都怕玉昆你入中书？韩子华又盼你入中书？”
“实是诸位相公太看得起韩冈。”韩冈轻描淡写地顶回去。
“玉昆，你理由恐不止于此。”章惇追根究底。
王安石养望手段，韩冈学不来。而且王安石三十年积累，不过几年就消磨干净，这前车之鉴，更是让韩冈不会去学。
王安石声望大落原因很简单，他人望是建立在士大夫阶层之中，由朝中干重臣常年加以延誉而来。不论是富弼还是吕公著，又或是文彦博，都曾赞许过他，当时期待王安石盛况，甚至到“士大夫恨不识其面，朝廷尝欲授以美官，惟患其不肯就”程度。
只是当王安石开始推行新法，原本对他赞誉有加友人，便个个背他而去。孤立无援王安石只能违反朝堂循例，开始大加起用年轻*员，却也惹来更多议论。如此来，他在士林中人望，当然会如同级级瀑布缀成河道山间溪流般跌再跌。
而韩冈很清楚，如果他要想达成自己目标，他声望就必须建立在更为稳固基础之上。
目送着冯京进政事堂宫院，韩冈转往宫门处走去。现在想这些也有点远，不管日后怎说，眼下也算是稍稍出口气。方才殿上对话，肯定会传出去，而觉得冯京碍眼，绝不止韩冈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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