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个三五个月时间,差不多就已经足够。
冯京领头而行,韩冈不便超过他,故意走得稍慢,转过廊道,冯京便已经远远地走到前面去。
看着
同样是疑心。韩冈让天子起疑,不过是日后仕途坎坷点。可宰相若是让天子起疑,那等于是宰相之位基础受到动摇。任何行动和言辞,都会引起天子狐疑目光。
这让冯京怎不恨!
从殿中退出来时候,已是暮色深沉,只有西面天空还带着点残存血红。
“多斜承相公推重,韩冈方能得偿所愿。”韩冈拱手礼。无论如何,方才冯京都是举荐他为判军器监,这句客套话,是他必须要说。
“望你无负天子,用心任事。”
赵顼愣阵神后,忽然警醒过来。宰相是朝廷脸面,不能让小臣冒犯。
“韩卿,此言不妥。毕竟不是回事。”他口气倒是回护韩冈。
“微臣知错。”韩冈半转身对冯京礼:“确是韩冈失言,还望冯相公见谅。”
韩冈道歉态度虽然礼数都到,可落在赵顼眼中,却是有点硬邦邦,看上去似有几分不服气样子。
赵顼回想起当日韩冈曾要郑侠到白马为官,亲眼见见他为安置流民所做切。完全是年轻气盛,受不得委屈模样。韩冈少年得志,从来没有受过挫折,忽然之间受污蔑,有此情状也是难怪。
冯京套话回句,也不等韩冈回话,便拂袖袍,转身而去。虽然步履依然保持着宰相沉稳,但他这个态度,显是已经气急败坏。
“相公放心,韩冈理会得。”韩冈于冯京身后再行礼,将礼数做得周全。
但这下,他与冯京可算是正式撕破脸,差不多可以等着下面御史出头来弹劾。
当然,两个月之内不可能,皇帝对今日之事肯定还是记忆犹新,必然会有所怀疑。但三五个月之后,多半事情就会来。而韩冈拒绝韩绛、拒绝吕惠卿,使得他在朝堂上孤立无援,到时候就只能靠着天子信任。但天子许多时候是争不过臣子,宰相做几个月就出外可能并不大。既然冯京几个月后不会离任,肯定就是韩冈要吃亏。
不过,燕雀安知鸿鹄之志——确切点说,是燕雀安知鸿鹄之能!
不过冯京也确做得不像个宰相,赵顼如何看不出来以冯京私心。从冯京角度来讲,韩冈最好离着政事堂远远,现在倒也是如愿。
赵顼双眼半眯起来,宰相如此,难怪韩冈对中书都检正任命避之唯恐不及。确是要畏难啊,这可比安置流民难多。
韩冈低头道歉,冯京则回以宽厚笑:“无妨,无妨,不过是时失言而已。”
宰相气度冯京,此时恨不得生食韩冈肉。他没想到韩冈竟然如此毫无气度地当面讥讽他这位当朝宰相,而且还是在天子面前。但韩冈话,硬是推敲起来,却还不能算是罪名,只能说是比喻不当,所以躬身礼就算是道歉!
可天子已经生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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