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惇闻言微微笑,各人都有各人心思,难道他章子厚没有?只是他心思与韩冈并不冲突。
章惇虽然与吕惠卿有些交情,如今也算是在辅佐其掌控新党,但从年龄和地位上说,两人之间是有竞争,吕惠卿不可能不提防于他。而与韩冈年纪差距,让章惇完全不必担心十年之内,两人会产生职位上冲突。更别说两人之间互相支持直都没有断过,互为政治盟友关系,可比与吕惠卿要亲近得多。
“吕吉甫近日又举荐两位崇政殿说书,其中有什打算,想必不需要愚兄说。”章惇说道。
吕惠卿想法,韩冈怎会不清楚:“吕大参终究还要顾忌着家岳。不过这个人选私心太重,天子不会看不出来。如今可不是熙宁初年,再想靠着区区两位经筵官,在天子面前为新法说话,已是水中捞月,不见得会有多少成效。”
天子为帝日久,也越发老练,掌控朝堂手段日渐娴熟。吕惠卿效法王安石,以沈季长和吕升卿为崇政殿说书,这做法,章惇也是不以为然。但他今天不是来听韩冈嘲讽:“好,玉昆,别愚兄就不多说。今天愚兄来此本意只是要问你件事。”
,到时候,同判经义局吕惠卿还是要头疼。
如果韩冈当真受韩绛,那对吕惠卿来说就是腹心之疾。但眼下他得判军器监任命,在吕惠卿看来,那就是心病改脑病,都是让人睡觉都睡不安稳。
他为着吕惠卿笑叹道:“吕吉甫这个参知政事做得殊是无味,总是不得安生。”
韩冈冷哼声:“镇宅之物去,屋中岂能干净得起来。要想镇住朝堂,得看他自己本事。”
章惇闻言失声而笑,笑意中带着讽刺。
“还请直院明示。”韩冈明知故问。
章惇眼神下变得尖利起来,仿佛要看透韩冈内心,语调深沉:“到军器监之后,你到底打算怎做?!”
韩冈粲然笑:“当然是萧规曹随!”
韩绛、冯京、吕惠卿,加上韩冈,在中书五房检正公事以及判军器监这两个职位上,各有各算盘。
现在看来,韩冈算是遂心愿,冯京虽然也是达成同样目,却是在这过程中跟韩冈撕破脸——这其实对韩冈不趟浑水本意来说,已经算是失败——而韩绛不如意,吕惠卿则更是要头疼。站干岸王珪心思当如冯京差不多,只是没有与韩冈交恶。
这还真是乱!
“君看随阳雁,各有稻粱谋。各有谋算,却没个称心如意。”
韩冈闻言,慨然叹,“同在局中,概莫能外,又有谁人能超脱出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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