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由来去嘛。”韩冈也是很放松笑笑。
流民逐渐北返,回家乡去播种,也就代表着他安抚流民任务也即将结束,整整年辛苦,如今也告段落。日后要筑内堤,拿钱征召本地民夫也没问题,并不需要今年赶着用流民来完成。
方兴跟着道:“如今洛阳、大名外堤增筑都没有完工,北岸甚至大部分都没有开工。以眼下进度,没有个三五年,外堤不能建功,内堤也难动手。”
“不过朝廷难得下决心,要重新整治河防,即便要耗上多年时间,以亿万计钱粮,天子当是心甘情愿。”王旁望着滚滚激流,半年多来用心劳苦,神色中已多点深沉和稳重,“若能洪水不再为患,京畿百姓当也是乐意出上份力。”
“回去还得想想到明年该怎办吧。”韩冈说道,抬头看看天上乌云密合,又要下雨样子,便开始往回走,“河北那边虽然能开种,可还是照样要救上年荒。而开封这里,也都是样。到明年五月收获前,赈济工作还得继续。”
雨后黄河波涛汹涌,浊流滚滚。
原本只在河床中心地带河水,此时已经快要漫到大堤前,眼看着就要波波地开始冲击着刚刚夯筑好没有多久黄河大堤。
河中滔滔洪流,是来自于陕西、京西秋汛,涛声如雷。滔滔黄河水尽管离着堤面还有半丈多,可比起另侧白马县地面,整整要高出三四丈。如果大堤溃破,堤外片土地上,洪流将纵横驰骋,再无地势能阻。
站在大堤向下望久,普通人少不就会有些头晕目眩、双脚发软。而韩冈带着群人走在比寻常官道还要宽阔几分大堤之上,也是很注意地行在中间,尽量远离河面。此等洪流,如果落水根本就是没有救。
此时黄河大堤已经不复几个月来热闹,放眼望过去,这段堤岸上冷冷清清,只有韩冈行三十多人。
游醇叹道:“要不是蝗灾,白马县春麦收成也不至于只能用到年底。”
就在个月前,白马县段河堤提前完工,高度虽然只增加三到五尺不等,不过厚度却平均增加三分之,并且在几处河道转弯、容易破堤位置上,不仅仅特别加厚,于大堤内侧,更是增筑几道用以阻洪、称为月堤小坝。
宽阔大堤内部主体还是黄土,不过外层则是用是石灰、河沙加上黏土混合成三合土,厚厚地夯筑起来,现在已经坚硬如石,不惧水泡。走在刚刚下过雨大堤上,木质靴底夺夺响着,如同踩着石板路上,点泥浆也没有。
韩冈沿着大堤走阵,对这工程质量很是满意。只要常年不懈检修,大堤主体保上三五十年应该没问题。
王旁走得累,停脚,对着韩冈道:“今天又有批流民北上返乡。恐怕不等到冬天,人就都走光,要筑内堤可是没办法。”
说是这说,可王旁脸上表情与所说内容完全不同,笑得如释重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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