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继宗乃是市易法提议者,由布衣而得官。之后吕嘉问提举市易务,从开始建议到后来各项条令增损措置,都有魏继宗参与。但如今魏继宗却不知为何,被吕嘉问排斥在外,自此不得参与市易务中事。如今他就在三司之中无所事事,干拿着笔俸禄。
过片刻,魏继宗过来报到,向曾布行过礼,起身问道:“不知学士着下官来可有何吩咐?”
“河北自去岁旱灾,至今未有雨雪,天子忧心不已。本官已受命去河北相度市易之事,并察访当地民生灾情。只是市易中事,本官多有不知,需要个熟悉个中情弊人为助力……”曾布话说到这里,便停下来。
魏继宗愣下,抬头看着同判三司平静地看不出任何样神情,顿时全明白,立刻躬身行礼:“下官明白,愿为学士效犬马之劳。”
“不是为,而是为官家!”
此论罪等同于混淆是非。不能将囤积居奇行为处以重罚,而是别以他罪来惩治,那日后……或者说就在几个月后,又有什条律能阻止商人们贪婪?!
在主审蔡确放纵下,粮商案审判很快就得到结果。
三十七名粮商中,除几人重罪难赦,被处以绞刑外,其他都是判流刑或是徒刑,为首九位行首甚至连刺字都没有,从律法上可以缴罚金就此开释,只有那百多万石粮食被当作不当之利而被罚没。
但王安石登时将之驳回,并说粮商们犯妖言惑众条,当置于绞刑。几乎所有粮商,都曾说过如今大旱乃是朝廷德政不施,所谓“妄说吉凶”之罪,用以惑众而取利,绝不可以饶恕。
这几天朝堂上正在争执着,御史台、开封府还有审刑院都维持原判,而王安石则坚持己见,要将为首者重惩。民心士论多偏向王安石,而诸法司则维护着他们权威,天子没有开口,局面时争持不下。
对于这件案子,京中官吏众说纷纭。曾布则是觉得,天子心意已经很明白,王安石要将之顶回去,几乎不可能。
坐在三司公厅之中,曾布听着派去市易务小吏回报:“禀学士,吕提举说此事早前奏禀中书,已得王相公和吕检正批复。”
对于小吏回答,曾布不动声色,从面色上看不出喜怒,“也罢,你先下去好。”
厅中只剩曾布人,积蓄在胸中愤怒从颤抖手上,bao露出来。吕嘉问确越来越跋扈,他可是市易务顶头上司,竟然所有事都跳过他,直接呈递给中书。
不知过多久,曾布抬头对外唤声,将门外听候指派小吏叫名进来:“去唤魏继宗来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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