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旁低头骑在马上,保持着沉默。倒不是因为跟在两名当世难得见俊杰身边,给他压力很大。而是他昨夜没有睡好,今天上路后就没有精神。
曾布和吕惠卿奉旨出京,和王旁同时出发。不过曾吕二人是去河北相度市易、并察访灾情。而王旁是要去白马县,仅仅是顺道同行而已。
从京中往黄河这边走,沿途几县情况都很糟。京畿代土地向肥沃,但眼下看到情况却不能不让人担心。麦田中完全看不到绿色,只有与大地样灰黄。可以看到有许多农夫,愁眉苦脸地挑着水在田头间走着,也有已经在田头站定,拿着瓢向地里泼水。只是用水桶挑水浇灌田地,根本杯水车薪,干裂土地就向渴极喉咙,水泼下去,眨眨眼就不见踪影。
不过到白马县这段后,路边田地干旱如前,但百姓们取水浇田却是很方便。很多都是上下摇着根木杆,然后不断地有水流出来,虽然出水不多,但胜在细水长流,不像木桶下井提水,慢悠悠地才有桶水上来。
但也不尽是从井中直接提
二月春风似剪刀。
道旁、河边柳树枝条,在变得温和起来阳光下有融融嫩绿。片片新叶随着新生柳条于微风中,如丝般飞舞。于柳树样,杨树、槐树等树木也都在春风中。
只是深植于土中树木能顺利发芽,但更浅些花草却是与地里庄稼样枯黄干萎。除株株生出嫩绿枝叶乔木外,茫茫大地之上难见春色,二月暖风带起不是春意,不是花草香,而是劈头盖脸沙尘。
天是灰蒙蒙,泛着让人感觉着压抑烦闷土黄色。抬头向上,高悬在天顶太阳都在灰蒙蒙云翳中变得有些模糊。
叮叮铃铛声中,行马队从灰蒙蒙雾气中走出来。在视线恶劣天候下,马队走得很慢。队伍中人人披着斗篷,甚至其中有几个还戴着口罩。
口罩本是韩冈所创疗养院中医生动手术时所用。去年,当曾经在关西得到韩冈教诲太医局医官雷简,奉旨在东京城中开始设立疗养院,医护制度也随着他起传到京城。而疗养院中所用器具,不知是何时已经在京中流传开来,其中就包括口罩。
在灰尘弥漫日子里,东京城大街小巷中,已经可以不时地看到戴着口罩,匆匆而过身影。而在城外道路上,骑在马背上骑手戴着口罩比例则更高——避尘帷帽在高速疾驰时,很容易被吹飞,远不如口罩实用。而且般男子也很少喜欢戴着帷帽这等女人多用玩意儿。
不过曾布没有戴口罩,他不习惯在嘴上罩几层细麻布感觉。侧头避过迎面来灰土,他开口问道:“究竟还有多久才到白马县?”
紧跟在后面从人拍马上前:“回学士话,刚刚过界碑,现在已经是白马县境内。”
吕惠卿抬手将口罩扯下半截,笑道:“子宣何须心急?仲元方才也说,最多两个时辰就能看到县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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