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如此说,当然正搔到赵顼痒处。不过赵顼找韩冈进宫,自不会是拉家常,说些你好好场面话,更不是要听韩冈奉承。说好听话阿谀小人,他身边也有。吹拍捧起来比韩冈要出色得多,不需要在这方面并不算很合格韩冈来占个位置。
“听说韩卿上京赶考之前,曾经在熙河又有所发明,以产钳帮高遵裕次?”
比起朝堂上,赵顼现在关注事情点也不逊色于新法推行。他已经有过两个儿子,但没有个存活下来。没有儿子,家业将会落于他人之手。对于普通人家,所谓家业不过是百贯千贯万贯而已。但赵顼手上家业,却是个拥有亿万人口、幅员万里大帝国。
事关家国天下,韩冈也能理解为什赵顼把此事当作第个问题来问。他点点头:“不敢隐瞒陛下,确是有此事。产钳物,乃是去岁高遵裕内眷遭逢产难,求到臣头上后,臣让人打造出来。”
“想不到韩卿还有此等才能。”赵顼微微笑,身子却是
赵顼对韩冈很是满意,但韩冈却是对坐在上面问话皇帝,有着隐藏得很深反感。不是针对赵顼这个人,而是天子这个位置让韩冈从骨子里感到忌惮和反感。
韩冈现在并没有逆反之心——以现在时势,还是给人打工是正经——不过高坐在御榻上那人,喜怒都会决定自己命运。喜欢控制局面韩冈,对于自己命运要受到别人操控,便有股发自心底却又不能宣之于口痛恨。
这种感觉,在王安石和王韶面前,韩冈都从来没有感受过。但论起才学、才智,远远逊色于王安石和王韶赵顼,却是在这方面远远超越他宰相和执政。
此乃地位使然。
也难怪有人说伴君如伴虎。也难怪有人见天子后,不是战战惶惶,汗出如浆;就是战战兢兢,汗不敢出。身处这种让人无法把握己身安危状态,韩冈虽不至于如钟会、钟毓见魏文帝般不堪,但也确很是让人不舒服。
以韩冈城府之深,不免受到点心境上影响。而这种影响,落到赵顼眼中,就是韩冈表露在外拘谨。
但这点拘谨其实恰到好处,也让赵顼从韩冈身上,感觉到作为臣子应有诚惶诚恐之心。若于崇政殿中,韩冈还能保持着在王安石、王韶面前般儿态度,对天子来说,未免就显得太不恭敬点。
误会韩冈态度,赵顼更加满意,“韩卿自任官以来,屡有殊勋。不说河湟,就是罗兀和咸阳,也是靠韩卿不顾自身安危结果。”
韩冈躬身:“臣身受陛下殊恩,敢不鞠躬尽瘁。”
赵顼点头微笑。韩冈尽管是王韶、张守约等人所荐,但更是赵顼特旨授予差遣。没有赵顼下诏首肯,走正常路线,韩冈根本不可能十八岁就入官得到差遣。赵顼也曾为自己眼光而沾沾自喜过,不要说韩冈,就是王韶本人,将他从选人直接提拔到朝官,又让他去关西立功,还不是他赵顼独断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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