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雍使人送贴来,但言安乐窝中腊梅花开,拟与三日后设宴,邀请二程前来赴会。
“且去回复贵主:承蒙尧夫不弃,乃至书相邀。程颐感念盛情,自当与会。不过家兄今日往城北本司公干,且等家兄回返,再遣人回复贵主。”
这过程中,程颐对邵家仆人并不假以辞色,而邵家仆人进门时没看到程颢,也是神态明显地变得拘束起来。
韩冈切都看在眼里。
看来张戬果然说得没错。说起二程与邵雍这位洛阳城另位大儒关系,确是有些微妙。程颢还好,对什人都能平和相待,就算政见不合王安石,也没有闹到翻脸地步,与邵雍更是能相互和诗。但程颐,就跟邵雍邵尧夫不怎亲近。
上承陈抟老祖。不过他更为有名是算命点穴本事。邵雍在洛阳城中宅邸“安乐窝”,便是靠着帮仁宗朝状元王拱辰父母点吉穴挣来。而前两年,司马光和富弼更是将安乐窝原属于官产地皮给买下来,赠与邵雍。
韩冈对于邵雍解也就这些,除此之外,就是那句流传很广,听起来别有深意“天根月窟闲来往,三十六宫都是春”。
韩冈进来后,邵家仆人也被领进门来。不算大府第,四人前后走着。
程颢今日不在,开始送信时就已经知道。即将面对二程中另外位,韩冈也有些期待。张载对程颢评价是在程颐之上,但好歹也是程朱中人,理学开创者之。何况,还在后世也鼎鼎有名那句。
“饿死事小,失节事大”。
如果这句话不是针对妇女,而是说着士人,那倒真是很有道理,也值得敬佩。不过韩冈现在并没有听说程颐有说过这句话,在张载和张戬面前,也不便去打听。
走进程家客厅,终于见到程颐。
与温文尔雅,交谈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程颢截然不同,韩冈面前程颐,神态沉严肃重,动作也是板眼,不打半分折扣。并没有因为韩冈在门外雪中等候个多时辰,而让他外在态度有半分变动,只是眼中欣赏却是没有掩饰。
这位当世大儒,日后先是流芳青史,继而又遗臭百年颍川先生。给韩冈第印象,就仿佛是部《礼经》变成活人,在他面前教演着什才是正确见客礼仪。站定,回礼,问候,甚至连点头弓腰角度,都是恰如其分地符合他与韩冈之间关系。
与韩冈见礼后,程颐又依着标准礼节向他告罪,然后才从邵家仆人手上接过请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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