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宁三年冬至,对鲁平来说是个很寻常日子。都长到二十多岁,每年冬至都是个花样,换身新衣裳、吃吃喝喝番,也就如此而已。又不是小孩子,早已对节日失去无谓期待。即便是要在今天参加场蹴鞠比赛,也是样。
对于曾经在秦州参加过齐云社【注1】鲁平来说,踢场球也算不什,自他十五岁开始上场,哪年过节没有场比赛。即便今次规则跟他所习惯完全不同,可只要还是用脚来踢,做过三年齐云社球头鲁平,就绝不会输给任何人。
鲁平他原本是内科病人,是因为吃不干净羊肉,前些日子跟同队几个袍泽兄弟起被送进疗养院。调养几天后,食物中毒这群人陆陆续续地都出院,就是鲁平因为当初吃得最多,便给落在最后。
本来前两天也该出院,却不合跟院中吐蕃人斗起来。事情起因已经没人能记得,但鲁平从内伤转外伤却是实打实,在如同漩涡般,将点小口角变成场席卷全院群架中,他被棒子敲破脑袋,刚出内科,就又送进外科。
因为头上受伤缘故,鲁平头发都剃得干干净净,长条细麻布带盖着合伤膏药,在他头上缠圈又圈。摸着被光溜溜脑袋,青茬茬头皮发出沙沙声响。鲁平近七尺身高,外表又是恶形恶状,左眼眼角还有条刀疤拖下来,狰狞骇
“球赛?是玉昆你明天下午在疗养院里办那场?”
关于韩冈明天计划,高遵裕已经听说。古渭城不大,在城墙上绕圈半个时辰都不要,夫妻吵架之类小事传播开来,也只要半天工夫。只是他没想到韩冈会来邀请他。
“这也算是敦亲睦邻,谁输谁赢倒无所谓,只望他们能把打架力气放在球赛上。”
“玉昆你操心事还真多……也罢,明天去趟就是。”
疗养院是韩冈地盘,只要不犯王法,他想做什都没问题,高遵裕不会干涉。不过韩冈还过来邀请他亲去观看比赛,让现在正主持安抚司运作高遵裕很不以为然。
韩冈在疗养院中举行球赛,高遵裕觉得根本就是不务正业。要是踢场球就能解决蕃人和汉人之间矛盾,大唐跟吐蕃斗那多年,又该怎说?
高遵裕并不是多喜欢看热闹性子,在他眼中蹴鞠不过是百戏而已,每年节庆祭典,都能看到宫中养得群踢球兵士上场表演脚法。而且那些兵士水平,都是跟鱼鳔胶般,几乎能把球黏在身上,指哪儿踢哪儿。天下间水平最高比赛都看过,高遵裕怎会对低水平较量感兴趣,但韩冈面子不能不给,却也是没二话地就答应下来。
韩冈谢过高遵裕,便告辞离开。直在旁听着名亲信便对高遵裕道:“吐蕃人又不踢球,韩玉昆让他们上场,怕是会闹笑话。”
“笑话也无妨,要丢脸也是韩冈他丢脸。明天就去捧个场好,闲着也是闲着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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