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冈摇着头:“没来得及细打听。不过传信回来是个急脚递铺兵,看他神色也不是小事。甘谷那边怕是西贼再进点就要点烽火。”
“沈兴宗会不会出事?”高遵裕立刻问着,前面他对沈起可能会遭遇到西贼事也只是泛泛想下,并没有当真。但他怎也不会想到,党项人当真说来就来,点也不耽搁。
“还理会他作甚
他和韩冈这等喜欢步步算计性格,最烦就是不按理出牌家伙:“他到甘谷检验个什荒地,那里四千顷田都是明明白白,早就丈量过!”
高遵裕摇着头:“谁知道他是怎想,不耽搁们正事就行。”
韩冈揉着太阳穴,也是有些头疼:“现在去甘谷可不是好时候。过端午之后,麦子就该熟。西贼去年存粮支撑不起大规模作战,所以前些日子在甘谷只是虚晃招。即便是在庆州号称十万打仗,可实际上最多不过出动万余人,要不然李信、刘甫和种詠带三千兵早就全军覆没,他们也不会轮到李复圭来杀。但今次肯定完全不同,不会是风声大雨点小,为抢收边地新粮,西贼可是真要拼命——不论哪年都是如此,今年也不会例外。”
如果把党项人战略目标和战斗目做个简单归纳,那就是七个字——抢粮抢钱抢女人。至于更宏大更长远规划,他们是没有。李元昊倒是喊过打到长安,割据关中口号,但跟宋军打过几仗后,虽然都是赢,但西夏国力损耗更大,根本支撑不下去继续进攻。最后终其生连陕北山区都没能突破,距离长安更是有几百里。
在宋夏两国巨大国力差距下,西夏不论取得多少战术上胜利,也无法变成战略上胜势,但他们还是不停地进攻。不仅仅是为以攻代守,藉此自保,而是西夏本国贫瘠出产根本满足不党项贵族难填欲壑,为维持凝聚力,必须不停地抢掠。
现如今统治西夏是梁氏兄妹——梁太后和他兄弟梁乙埋,作为党项化汉人,他们根基并不深厚。为维护梁家并不算稳固统治地位,光靠对内高压并不管用,必须在对外战争中——也就是对宋国不断取得胜利,抢来足够多战利品分给各大部族以收买人心。
高遵裕和王韶也起沉默下去。每年麦熟之后,便是西贼开始活动时候,秦州上下,哪个不知道,此事根本不出奇,缘边诸寨都会在这时候做好警备,只是今次,沈起却是在甘谷。
沉默中,王韶突地哈哈笑道:“前几日宴会上还唱着清平乐,若是今天……”
阵急促脚步打断王韶话。脚步声从前院沉沉奔过来,绕过机宜文字所在院落,直往后院安抚使官厅去。王韶往韩冈使个眼色,韩冈会意地出去,转眼他就急走回来,脸色也有些变化,“甘谷告急!”
王韶又是猛地站起来,脸色这回是当真变得苍白,脸惊容:“真打起来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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