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兴宗到甘谷城。”
高遵裕进门后便劈头说道。自从前日向京城发请款文书,高遵裕每天都等着朝堂回音,心里挺不耐烦。但他还是有做事,为立功他也是极热心。天天到勾当公事官厅来,让韩冈打开架阁,把库里翻个底朝天,将里面有关蕃部文档都翻出来细看。
不过今天,韩冈是在王韶官厅里碰到他,也正好听到关于沈起最新消息。
“到甘谷城?”王韶站起来迎接高遵裕,有些疑惑地问着,“他去甘谷城作甚?该去古渭才是!”
“是不是哪里弄错,”韩冈也怀疑着高遵裕这条消息可靠性。“去古渭寨也是同条路,在伏羌城看到他,并不定是往甘谷去。”
当王韶终于说服高遵裕直接向天子请款,以加快开边河湟实施进度,时间已是四月末。麦子早已抽穗,沉甸甸地直欲垂下去,叶面也逐渐泛黄,再过几日,到端午,基本上就可以收割。
来秦州体量荒田都转运使沈起,也到有数日,只是他现在也没有表现出要沿着渭水上溯,去点验宜垦荒田数量态度,而是日复日赴宴会客,喝酒聊天。
又是日忙碌过后,王韶闲下来,随口问着韩冈:“沈转运今天又是赴哪家宴席去?”
“好像是窦舜卿和向宝起请客。也没去细打听,是不是也不清楚。”
这位陕西都转运使来秦州后,倒是长袖善舞。李师中给他接风洗尘,他毫不推辞。窦舜卿设宴请他,他高高兴兴地赴宴。前日高遵裕和王韶起在新开张晚晴楼摆酒,他也照样去喝个痛快。
自秦州往甘谷城和古渭寨去,前半程都是样,直要到伏羌城,才条往北,条往西分道扬镳。不能看到有人准备绕过陇城县往西去,或是进伏羌城,就说他去甘谷。
“不会弄错,直接从李师中那边听来。”
高遵裕身份特殊,虽然他现在是站在王韶这边,但李师中和窦舜卿官厅,他还是能照进不误。
“沈兴宗究竟是在想什?”王韶脑门上几乎就写着问号,
韩冈听说上次李若愚来秦州,可是家酒宴都没有去,板着脸做足阎罗包老模样——自然,这只是明面上事,暗地里他和王克臣从李师中、窦舜卿那里拿多少好处,外人就不可能知道。
沈起这副做派,让人感到疑惑难解,不论他做出偏向哪方判断,对立方都可以拿着他频繁赴宴举动,让他证词失去说服力。
所以韩冈现在已经没兴趣去猜测沈起到底是站在哪边。反正王厚行端午前后应该就要到京城。只要他们把沙盘献上去,无论沈起帮着哪边都无所谓。
就因为韩冈抱着这样想法,所以第二天,当他听说都转运使终于不再赴宴,而是出城往西北去做正事,也没有多在意。
但几天后,也就是端午节前两天,当韩冈听到沈起这次出行检查荒田,最后抵达地点时,却是大吃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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