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姿态转换,里面是否拥有诚意,韩冈全然持否定态度,只是没有表现出来。他对王启年直保持着冷漠,指指桌案:“你就放在这里。”
王启年依言放下叠公文,躬身退下。见他退开后,王厚就在韩冈耳边低声说道:“玉昆,你要小心点,他不是好人。”
“多谢处道提醒。”韩冈点头谢道,虽然这些他早就打听到,不过王厚关心,是必须要感谢。“小弟知道,他过去跟陈举走得很近。”
王启年是市井无赖出身,又素无品行,身上还背着命案,但他在经略司衙门中说话够分量,跟陈举走得近也是情理之中,另外还有种说法,就是王启年十几年前能进经略司,还是陈举功劳。
陈举垮台,他在秦州城中各处衙门眼线耳目却都还在。虽然韩冈可以确信,他们没有帮陈举报仇雪恨意思。但究竟是哪些人,他却要做到心里有数。这种想法很早就有,韩冈也着力打听,王启年名号也是他在去京城前就听说过。
以后桩为借口,把管勾公事活计给推掉。就像王韶虽然是经略司机宜文字,但他基本上不做机宜文字方面事务,而是处理他兼差,提举秦凤西路蕃部事宜,并提举秦州屯田、市易。
在王韶计划中,韩冈作为他助手跟着他跑,而韩冈打算也是先跟王韶在秦凤西部缘边各寨堡走圈,然后在古渭寨建立疗养院,为下步打基础。但当王韶和韩冈想做自己正事时,李师中和窦舜卿却先下手为强,让韩冈时之间离不得官厅。
韩冈清楚这并不是他们真正杀招,李师中和窦舜卿也不是要对付自己……很明显,他们目不是为自己,而是自家身后王韶。既然要对付王韶,他们手段就不会那简单。现在不过是先挑挑刺而已,真动起手来,就会锤定音。
“可是要定音,不是已经定吗?”韩冈还是想不透,万顷变成顷四十七亩,而顷四十七亩变成零,王克臣和李若愚结论传到京城,如果王安石不保他话,王韶只有丢官去职个结局。这招已经够狠,再画蛇添足也不会更增添整垮王韶几率。
“玉昆!”
王厚则是听得糊涂,“玉昆,说他不是好人,是前些日
韩冈在沉思中被王厚声惊醒,抬头看,王启年站在自己面前,又呈上来大摞公文。
韩冈看看公文厚度,问道:“就这多,没少吧?”
衙门中胥吏,最常用欺瞒上官做法就是将些有关碍卷宗藏起,使得些案件失去证据,而胜负颠倒;也有更胆大,干脆私刻大印,模仿长官画押,自己做知州、知县,去给那些他们受到贿赂案件判状。
不过,韩冈这个勾当公事厅只是个转发和检查机构,厅内胥吏隐藏公文,对韩冈影响并不大。他也只是多口问句。
王启年很恭敬地回答道,“回官人话,就这多。”他姿态,竟比七天前老实恭顺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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