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韩冈看来,韩、文、司马等人可没这样觉悟。他们不断攻击变法派人品,攻击变法派政策,攻击变法派用心,好吧……只要跟新法挂上
还把对手留在朝中,这不是给自己添乱?富弼、韩琦是走没错,但他们离开朝堂原因,是因为他们在政事堂太久。新帝登基,他们这些元老重臣本就是要先出外。
在韩冈看来,王安石实在太克制自己【注1】。
如今都是看着反变法派向王安石身上盆盆地泼着脏水,而王安石他们只是招架,为自己辩解,却少有对进行人身攻击。当年庆历新政时,吕夷简是怎对付范仲淹党?从欧阳修闺幕不修,到苏舜钦卖故纸公钱,再到攻击范仲淹结党,几桩事起发动,便把范党网打尽!
“再说韩稚圭弹章。他说青苗贷不该贷给城里坊廓户。凡事须正名,以青苗贷这个名字,贷给坊廓户是不对。可改个名字不就行吗?把青苗贷改成利民低息贷款,韩琦之辈还能说什?名正方能言顺,只听这个名字,就知道是为救民水火,而且没青苗局限,贷给城里坊廓户也没问题。同时明白指出天下利息太高,朝廷是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“接下来韩、文、吕诸公还会有什手段,在下不知道。但有点可以确定,只要把他们私底下些心思,bao露出来,他们不可能再去迷惑天子和世人!”
韩冈说得毫无顾忌,完全不在意自己地位与他所攻击韩琦、吕公著等人有多大差距。
按道理说,韩冈个微不足道从九品选人,在朝中,不过是升载斗量之辈。煌煌神京,天下中心,这里并不是适合他舞台,完全不够资格上去参与演出。上面主角,是王安石、是司马光、是文彦博、是吕公著,也有身居千里之外,也能动摇京城舞台,有富弼,有韩琦。即便是配角,也是吕惠卿、曾布、章惇、张戬、程颢之辈。如果个最底层*员自不量力跳上去,被踢下来,跌个粉身碎骨,是最有可能结局。
但是……韩冈就是不愿意在旁边看着热闹。他以介布衣撬动秦州官场变局,如今已经能在王安石面前说上话,如何不能让朝堂为之动摇。那座光鲜亮丽舞台,他暂时还不能站上去,但在幕后推波助澜,也不失桩快事。所以他方才出谋划策,所以他现在兴风作浪。而且既然已经决定站在变法派这边,韩冈自然不会再想看到王安石犹豫不决,最后走向记忆中变法失败命运!
可是王安石他们如今做得最多就是辩解,因为王安石不愿意用上与自己反对者同样手段——他深知如此去做后患。
旦他们这做,牛李党争可是最好前车之鉴。旦变法派不再局限于就事论事,开始攻击反变法派人品、策略、用心,那样……就是党争开始。不再是因政策才划分出来派别争斗,而是党同伐异,不论对错,只论党籍。王安石暂时还不敢这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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