冈闻言冷笑。与王旁下棋,跟他老子又有什关系?!自家当初跟王厚夜深谈下来,都是称兄道弟交情,但王韶会拿出经略司勾当公事这个位子,还不是看在自己才智和能力上,跟他儿子全然无关。王安石国宰执,又是留名青史人物,说他会因为跟王旁下棋下得好而另眼相看,韩冈只会大笑,可不会相信。
王安石让他空跑趟,韩冈心中本不无微词。只是反过来想,这还是自己地位不够缘故,若是如章惇般成变法派核心人物,王安石怎也不可能让自己白跑。如此想,韩冈心中释然,放宽心思。他向来看得开,向认为抱怨别人很容易,但没意义,不如求诸于己。等有实力,可以去报复,而不是像女人般抱怨。
不想提自己在王安石府受到冷淡,韩冈转过身子,当先往城南驿方向走去。韩冈走得不快,悠然自得像是在花园中散步。深夜月下,漫步在千年之前都城御街边,眼前条拱桥如虹,飞跨在五丈河头,看着周围重重飞檐坡顶楼阁屋舍,有着种超越现实魔幻感觉。但刘仲武和路明却点也不魔幻,他们带着酒臭气跟上来,拖沓脚步声踩碎韩冈时恍惚。
韩冈轻叹声,侧过身子问着路明和刘仲武:“不知两位在状元楼有什遭遇?”
“不外乎美酒佳人。”路明故作平淡地说着,学着韩冈方才语气。
“都好,人也好,酒也好,菜都是好。到京城,才知道秦州几家酒楼,都是狗屎!那时还仰着脖子看,掰着手指算什时候才能领俸禄去逛上逛,现在请俺去都不去!”刘仲武则是醉得厉害,口无遮拦,“就是章老员外带着伴当太娘气,不像个汉子,说个话都翘着小指头。”
“是刘官人你不懂,有人就好这口。”路明不愧是八卦党,眼光甚毒,笑得*荡:“章老员外这叫水旱同行,男女通吃!”
“走水路有奶吃,走旱道能吃什?吃屎吗?”刘仲武哈哈大笑着,自以为说个有趣笑话。试射殿廷上得意和状元楼美酒佳人,把他沉稳囫囵个儿地冲进下水道,说话也没个顾忌。
想到下水道,韩冈左右看,眼前五丈河对岸正巧有条下水道通过来。黑沉沉外口像个藏兵洞般,至少有丈多高,两丈宽,看起来甚至可以行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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