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四人走上桥头。京城内外,桥梁无数,形制也是五花八门,但其中数量最多,还是韩冈他们脚下这种被通称为虹桥木质拱桥。虹桥既然以虹为名,桥面便是彩虹般半圆形,这样符合力学原理外形。使得桥身坚固异常,四五年前,英宗治平年间场大洪水,席卷京师,冲进宫城和上四军军营,却没有冲垮哪怕座虹桥。
虹桥桥面无例外都很宽阔,基本上都是四丈上下,韩冈他们走上去时,就只占条边。不过在白天时,韩冈却是没发觉这点。那时桥上两侧都给摊贩们占据,近四丈宽桥面就只在中间留条道,供来往车马行人穿行。
“喂!韩官人,路学究,”刘仲武拍着栏杆,指着桥下下水道,大笑着:“你们看看,那无忧洞里
刘仲武也看到五丈河,他晃晃悠悠地走到河边,推开李小六,松开裤带,自顾自地解起手来。阵哗哗水声后,他整理着衣服,走回来,反手指着下水道洞口:“喂,路学究,那就是鬼樊楼吧?”
“没错,就是鬼樊楼。”路明伸着脖子看下,点头说着,“也叫无忧洞。多少贼子犯事后在里面躲过。京师里这些沟渠四通八达,加起来有数百里长,钻进去便没人能找到,多少好人家小娘子被拖进洞里祸害!当年包侍制知开封府时候,对藏在里面贼子也没辙。”
“还有这事啊?真假?”韩冈倒是给上课,来京师前,他从没想到,东京城下水道设施能有这般完备,甚至可以称为罪犯基地。
“当然千真万确!”路明以为韩冈不信,分辩道:“不说别,哪个月京师里没有几户人家女儿被劫走?有几次,那些贼子失风,被人撞上,便溜烟窜进沟里。还有传言说,他们就是用这些无忧洞来安置劫来小娘子,等找到买家就卖出去,从此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”
“那些被劫女子难道不会跑?即便在沟渠里跑不出来,等到被卖出去,那时总能跑吧?跑去告官,怎回不家?”
“高宅深院里关,谁能逃得出来!”路明笑声,“尚记得仁宗朝有个生性好杀人宗室,家里仆婢犯点小错就给他杀,埋进家宅地下。多少人家女儿送进去,就没再出来过,除死,剩下就被关着。她们被丈多高围墙围着,消息传不出来。若不是场,bao雨冲塌围墙,谁知道里面死近百人?!”
“那最后怎样!?”韩冈半信半疑,追问着最后结果。
路明瞥韩冈眼,拖长声音:“仁宗嘛……”
“居然没杀他?!”韩冈难以置信。
“这算什?!仁宗朝宰相陈执中不也是亲手鞭死个小丫鬟,紧接着又逼死两个,到最后,也不过是外放而已……”路明冷哼声,“要不是当时朝堂上闹得正欢,这件事还扯不出来,陈相公说不得照样做他相公。死几个下人,朝堂诸公真在乎过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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