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想想,若是库中失火,你等库兵真能逃得过罪责?
肯定是死百,但你们呢?
陈举再大,也大不过国法,凭他个小小县中押司,能保下你们俩?!
也许他事先跟你二人说过,最多挨上几下军棍,在狱中关上两月就没事。但他话真能信吗?恐怕你们只要住上晚,恐怕就要被病死!
杀人灭口,陈举是做不出?!还是想不到?!”
你做什?!”王九纵是大叫着,也驱不散缠绕在心头寒意。而王五执着灯笼手,更是不断在抖着。
韩冈冷笑不答,只把号角凑在唇边。在两人惊骇欲绝目光中,他使足气力,将警号用力吹响。不同于内地城市,每日城内暮鼓敲响后,秦州城街巷上便开始宵禁。寂静城市夜晚,声凄厉警号击碎人们睡梦,许多人纷纷从床上爬起,巡城甲骑也收缰停步,衙门里值夜官吏则从房中冲出,多少人竖起耳朵静静聆听,以判断警号声来处。
号角声连响三声,方才缓缓收止,只留着袅袅余音回荡在深秋寒夜之中。
王九不住地发抖,浑身热量都给那几声号角吹散,几乎语不成声:“韩三,你知道你做什!?”
“看不出来吗?此三人夜入军库,谋图纵火,给……杀!”短短句话,韩冈却拖得很慢,最后两字又用重音用力吐出。支上好弦重弩拿在手中,为他话助阵。两名库兵只觉得浓浓杀气从韩冈处扑面而来,阴寒刺骨,如坠冰窟。
“胡说,他们……他们……”王五“他们”半天,终于想起刘三进来前说笑:“他们是来请你喝酒!”
韩冈声冷笑,连驳斥都不屑:“无故夜入人家者,杀之勿论。何况无故夜入军库?!此三人入库有军令否?!有号牌否?!又身携火种和油水,不知是意欲何为?!”他笑容越发阴冷,“只可惜两位王兄弟,倒要为他们起陪葬!”
“这……这与们何干?!”王九结结巴巴地说着。
“刘三他们从大门进来,你二人肯定是逃不同谋之嫌。结伙入军库,不是偷盗,便是放火。而他们人人身携火种火油,除放火还能作甚?”
韩冈轻轻踏前,落地无声,却如重鼓击,吓得两人连退数步。韩冈也不看他们,自顾自地绕着刘三三人尸身踱起步,竟还是读书人特有方规矩步,自如仿佛在苦吟诗句。但从他口中出来,不是吟风赞月诗词,而是句句如剑如刀质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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