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这看,只吓得两人魂飞魄散。灯笼和明月起照着地上三具尸身。刘三等人脸上残留着惊恐,莫名传到王九、王五心中。而明显是凶手韩冈,正站在小屋门口从容地看着他们。
韩冈高大身材如劲松般挺直,依然是白天时平和淡定,但站在三具尸身旁边,如何还能是同样神情?!
“韩三,
阳楼建造者,范文正公【范仲淹】好友滕宗亮滕子京。范文正《岳阳楼记》传之千古,大大有名。而下令建造岳阳楼滕子京,在关西也是大大有名。他在泾州知州任上,耗用公使钱无数。当事情被揭发,朝中派出监察御史要检查他公使钱账册时候,他也不废话,把火把账册烧精光。
“你不是要账册吗?诺,那堆灰就是。”
尚幸国朝向优待士大夫,而仁宗皇帝尤甚。做出这等事,滕宗亮不但保住性命,还能继续担任知州,只不过地方换成岳州罢。句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之所以能出现在历史中,也正是因为他把火缘故。
除滕宗亮这位知州放火外,还有桩闹得更大。真宗朝时,八大王赵元俨——也就是民间传说中八贤王——侍婢韩氏因为偷几两金器,为防败露,把火烧荣王府不说,火势蔓延,连带着把左藏库、朝元门、崇文院、密阁起付之炬。
王府倒也罢,但崇文院和密阁中,可是珍藏着从唐朝、五代开始,直到宋代各色孤本珍本书籍,以及历代诏书、奏疏等重要历史资料,可以说是皇家图书馆兼档案馆。还有左藏库,那是直属于天子内库,里面是太祖、太宗两代积蓄,足有数千万贯之多。可就因为几两金子,便股脑成灰烬。
至于胥吏放火,那就更多,不胜枚举。为掩饰罪行,把证据把火烧掉事,在此时常见得算不上话题。宋代建筑九成九以上都是土木结构,只要把火,那就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,最多事先要找个替死鬼顶罪就成。
如此想,切都说通。作为预定中替死鬼,韩冈忍不住低低骂句:“娘,真是赶巧。”
想通切,韩冈心如电转,转眼便有定计。返身回屋,从墙上取下支号角——这是库房出事时才可吹响警号——仍旧提着重弩出门去。只是他刚出门,便止步立定不动。
在韩冈眼前,盏灯笼从大门处飘过来,灯笼后面,正是守门库兵王五、王九。
王五和王九本是要给放火刘三几人望风。按照户曹刘书办说法,纵然军器库遭焚,陈举照样能保住他们。只要把罪名推给倒霉韩秀才,最多在狱中待上半月,而酬劳足以让他们过上两三年快活日子。两人心中都有些不情不愿,可陈举话他们也不敢不听。今夜王五、王九只得依命行事,但刘三进去半天,却再也没有动静。两人心中慌得厉害,都觉得有些不对,才打着灯笼过来查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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