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惟被她笑得有些脸热,下意识地去摸脖颈上悬着金锞子,眼神瞬灼热,又很快复归平和。
谢别正在书案前写东西,见他来便摆摆手,示意他先小坐会儿。自有下人流水似端上茶水果子,孟惟小心地端起那浑如玉色薄胎瓷盏,抿口茶水,心下不由咂舌。那日谢别还说他用来待客茶叶太好太奢侈,相府上茶却又不知道好多少。
转念想,谢子念出身名门,从龙佐命,富贵显于当世,自己当然是比不得。
少顷谢别写完手头文书,便抬起眼来。孟惟直偷偷瞄着他,见他搁笔就已经放下手中茶盏,端正地做好。
谢别仔细地端详他阵,轻叹道:"当初同榜同年里,孟年兄字是最好,可惜天妒英才……早该想到,凡思,你表字是谁起?"
自己当年确实曾经给过个叫孟惟少年这个金锞子,是他不幸早逝同年遗孤。
他知道孟惟名姓,晓得他父母双亡自幼寒苦,但从未将眼前青年和记忆里那个模糊少年联系起来过,孟惟也从不曾向他提过。
更没想到,他自母亲过世后困窘至此,竟都还直将这块颇有价值小金锞子贴身存放,不曾典卖。
谢别表情不免柔和些,将那梅花锞子小心帮他掖回衣襟里。
06
孟惟微微欠身道:"家母过世时候,尚且年幼,表字是小侄自己起……也可以算是谢叔叔起。当年面,谢叔叔馈赠之恩,小侄母子直记着。"
见谢别终于想起来当年旧事,他便也顺势换称呼。
谢别看着他,眼神又柔和些,温柔得恨不能叫人错觉出多情来:"惟,凡思也。你是个念旧好孩子。只是先前遇见时候,怎不说你就是当年孟年兄遗孤——你们母子没多久就搬走,本还想周济,却苦于找不到你们。"
孟惟只是摇摇头:"家父去,自然要俭省钱银。家母不欲靠人周济,带去城北另寻居处……小侄见谢叔叔没有认出,自然也就不敢觍颜攀什亲故。"
谢别叹口气,轻轻抚抚额角:"近来也不比年轻时候,记不得许多人事,昨日偶然见到你脖子里那个金坠子落出来,想给你塞回去时候,才看到后头竟是自己花押……虽然是个小物件,但打得精致,又是足金,你拿去典当,
孟惟醒来时候看见如自己时常梦见样罗帐华宇,雕梁锦衾,第反应就是自己尚在梦中不曾睡醒。
按照往日美梦,片刻后便会有二八芳华俏佳人来,捧着紫衣金带,请他穿上。
他自嘲地笑笑,却惊讶地看到真有二八芳华俏丽佳人近前来,向他盈盈下拜:"小孟翰林醒,请洗漱沐浴更衣,家相爷在书房等您。"
孟惟猛地坐起来,揉着宿醉后抽痛太阳穴问:"你家相爷……可是谢相府上?"
那颜色明媚少女掩唇笑:"自然就是家相爷,不然还有哪个相爷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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