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临渊后背凉。
他从鸿佑帝眼里看出威胁意思。
鸿佑帝这话,分明是在用他家人性命,在胁迫他。
“上京城这样大,也足
难怪林子濯之前总与他说些似是而非地、叫他老实办差、安心听命话。
他早就试图提醒他,不要横生是非,让他谨言慎行……
方临渊浑身冷彻。
他这年,在上京城中自认来去自如,却不料从始至终,他都活在监视与控制当中。
早在他回京之日起,原就有巨网笼罩在他头顶。人都道他是陇西神将,是卫青在世,却不知于君王而言,他不过是只喙爪尤其尖利猎鹰罢。
“可朕从年初将你留在京中,就没打算让你再走。不过朕思前想后,突厥人确怕你,那个那仁帖木儿,见你回,就俯首帖耳,连造次话都不敢再说。”
“所以,朕就派林子濯去。总之突厥进犯不过玉门关地,骤然进犯定然也只是试探。只要让他扮作是你,到达陇西,突厥就会被吓退,待当地守将重新守好玉门关城门,他就可以回来,你也就可以回府去。”
方临渊放在身侧手微微紧紧。
是啊,突厥沉寂年,贸然进犯,自然是以试探为主。
可凡有战,便没有能保证必胜。旦玉门关被破,旦林子濯被发觉出异常……
动动,眼中只有他沾沾自喜模样。
他该在此时照照镜子。方临渊心想。
只怕他自己也要被自己卑劣神情吓上跳吧。
“不过你这孩子,头脑确实聪慧些。”鸿佑帝又道。“原只让你留在京中,顺道替朕解决些京畿小麻烦,可凡交予你事,你没有办得不漂亮,就连十六卫那些猴小子,都让你训成好兵。”
鸿佑帝叹口气。
他生怕他野性难驯。
那边,鸿佑帝笑着点点头。
“不过还好,那孩子胜在听话。”
说着,他看向方临渊。
“你也是个好孩子。”他语气慈爱。“你孝顺,也体贴,待你长嫂母子很好,待徽宁也很好。”
这城地边民,对鸿佑帝而言就这无关紧要吗!
那边,鸿佑帝神色轻松,甚至朝着方临渊笑笑。
“林子濯这件事办得倒是好。之前从朕知道他与你相识之后,让他替朕多盯着你些,他就不情不愿。带回来话,全是在夸奖你。”他说。
“朕自然知道,你是个好孩子,不过也难免担心,他若为私情所扰,对你心软太过,那实在当不得锦衣卫差使。”
……原是这样。
“所以啊。既然你无福做个糊涂人,那朕就跟你说明白些,也好教你以后心下有数。”鸿佑帝说。“再过些年,你成熟些,自然就明白朕苦心。”
“那……这回呢?”片刻之后,方临渊缓缓问道。
“陛下这回打算,微臣仍旧想不明白。”
“突厥人确进犯玉门关,朝野震动,朕召来议事人,都异口同声地要你去平乱。”
鸿佑帝似对他愚笨有些不耐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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