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当方临渊是没听懂他话,才这样副傻愣愣模样。
鸿佑帝难得地生出几分运筹帷幄、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惬意。
“就是花朝节嘛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。“借此情势,便好给你安排个身在京城、显贵又轻松差事。”
方临渊嘴唇微微
方临渊微微顿。
让桑知辛想办法……
那便是花朝之夜,那群在上京城烧杀劫掠“胡匪”。
方临渊从前早查到过端倪,眼下倒也不至于意外得失态。
但是……
“你为大宣所做功绩,已经够多,所以朕早就考虑,到此为止,正好。”他说着,看向方临渊。
“如此,也算朕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父亲。”
“……早就?”
方临渊气息微微颤抖,强演出番懵懂、混沌神情,小心地引着鸿佑帝往下说去。
事到如今,鸿佑帝似乎也不在乎他知道什。
可林子濯根本不会带兵。若鸿佑帝不想命他出征,随便派个其他武将也就罢,既要公开下令让他出征,大张旗鼓地派遣上百卫兵之后,又让林子濯将他迷晕……
虚张声势,李代桃僵。
方临渊心下隐隐有猜测。
却在视线掠过鸿佑帝幽深莫测眼睛时,他话锋转,缓缓说道。
“微臣仍不明白。”
他看着面前君王。
芸芸众生,平民百姓。他们都是君王子、君王民,他们血汗供养着巍峨高耸金殿,金殿之上人,也合该替他们创造出安稳太平盛世。
可是他轻描淡写,像是碾死两只蚂蚁般,让那些平民为他权术付出代价。
方临渊喉头阵滞涩,片刻都没能说出话来。
幸好,他在鸿佑帝面前演出懵懂,已经令鸿佑帝信以为真。
“嗯。”他点点头,说道。“到你打下陇西十八城那日,就足够。偌小年纪,便是落于史书上都能比肩卫霍,你还需要再建什功业?”
“微臣是为陛下臣子,尊荣与勋爵,都是陛下赐予。”方临渊道。“臣无心再立功业。”
“是啊。”鸿佑帝说。“可是朝野上下,谁又不想有个战无不胜将军替朝廷镇守门户呢?朕也想。可是,临渊,你若读史,想必也能明白,人野心和胃口是越养越大,若真到你生出不该有念头时候,朕便连你命都留不下。”
说着,他看向方临渊,满目慈和。
“所以朕就让桑知辛想个办法,将你留下来。”
听见他这句话,鸿佑帝放下茶盏动作明显轻松几分。
他抬眼,静静打量方临渊良久,淡淡笑道:“林子濯那孩子,是朕亲眼看大。就连他都不止次与朕说过,你赤子心肠。”
方临渊眉眼微动,没有出声,只静静等着鸿佑帝说下去。
“是啊,朕又何尝不知呢。但你如今才多大年岁?不过二十出头孩子。你见过人,碰到事,少之又少。便是生副赤诚心肝,也算不得奇怪。”
说到这儿,鸿佑帝叹息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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