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留神,这儿竟是下坪村。”方临渊匆匆说道。“那婆婆丈夫见过。”
而窗外,老妪已然匆匆迎出去,看见那老汉腿上赫然有那样骇人伤口,吓得忙上前问道:“怎去趟城里还受伤?这是怎回事,官兵打你?”
却见那老汉连连摆手,说道:“没事,没事。”
说着,他还从怀里取出包药来,说道:“你看,这是方将军特派人给们分伤药。昨天敷过回,已经没事。”
那老妪不信,忙上前查看。
是个年长老年男子声音,想必是这位老婆婆丈夫,从建阳郡领粮食回来。
方临渊起身向外看去。
透过窗外被夜雨水洗得澄澈阳光,他看见个熟悉、穿着短褂身影。
他身后板车上粮食堆成小尖,这会儿正拖着那辆车往里头走。
他走起路来瘸拐,腿上有明显伤口,脚上双旧草鞋被血渍染成深黑色。
方临渊笑几声,自笑得没意思,讪讪地收笑脸,以为与赵璴短暂谈话就此结束。
却在这时,赵璴忽然抬起手来,把捏住他脸蛋。
力道不重,倒是吓方临渊跳。
“你干嘛啊!”他惊。
却见赵璴捏着他脸侧微微晃下,问道:“你不打算睡是吗?”
想翻身。
怕吵醒赵璴,他只好轻轻偏过头去,看看赵璴睡着没有。
却见他扭头,赵璴便睁开眼来,双眼平静而清醒,静静地看向他。
“怎?”他问道。
这狐狸冷冰冰地开口,方临渊刚才浑身绷得难受那股劲儿,竟不知怎突然就松。
待确认他伤没有大碍,老妪才放下心来:“前两日听说衙门外起乱子,你也不带个信回来……”
“如今不是都好?方将军来啦,还记挂着这点小伤呢!”老汉则安慰她道。
“方将军?昨日借宿在这儿两位公子,也说建阳郡那位老爷姓方,是个将军……”
方临渊愣。
这可不就是昨天给他递账簿那位老汉吗!
方临渊当即转头,看向赵璴。
赵璴不知什时候已经醒,这会儿正靠在墙边坐着,百无聊赖地翻动着方临渊带回来账册。
“怎?”见到方临渊神色有异,他微拧眉,站起身来,朝着方临渊视线方向看去。
方临渊讪讪地拍开他手去。
果然人狐殊途,话不投机半句多。
——
窗外雨声簌簌,听起来凉快又清脆,以至于方临渊安静下来,都不知什时候渐渐沉入睡梦。
第二日清早,窗外晨光初透,他是被窗外隐约传来人声吵醒。
他笑两身,翻过身来,侧身抱着被子,正好面朝着赵璴。
“你刚才说那个话,到底什意思啊?”他问道。
赵璴眉眼微微眯,仿佛没想到他会问这个。
片刻,赵璴没说话,方临渊笑两声:“为什会怕?你不会也好梦中杀人吧?”
赵璴偏头看向他,仍旧没有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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