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着他们淋得很湿,不等方临渊说要给银钱,那老妪便连忙将他们让进去:“快些进来吧!这夜天,可莫要淋坏。”
她操着口蓟州话,离京城不远,倒是不难听懂。见他牵着马,那老妪又忙将牲口棚方向指给他,让他将流火先拴在那里。
破旧小院里拢共只有两座房屋,都不大,墙壁是用稻草和着泥巴堆起来。整座小院静静悄悄,方临渊看圈,便见除这老妪之外,只有正屋门口处探头探脑两个孩子。
待拴好马,老妪已然在房中烧起柴火,又忙着烧上热水来,热情地让他们快去炉边坐下,好暖暖身子。
“不必忙,婆婆,您快坐吧。”方临渊连忙上前拦道。
——
这雨先是稀稀落落几滴之后,便很快下得大起来。
方临渊知道赵璴受不得凉,淋不雨,需得快些找个遮蔽地方。
但是若要住店,便需进城,赵璴连身份都是假,自然没有入城文牒可供他使用。
方临渊将他带在身边道进城也不是不行,但住店亦要文牒凭证,若跟着他去衙门里住,那些兵马又都是京城来,难保不会认出赵璴身份。
“当心教野狼叼走吃。”
他看着方临渊,轻飘飘地说。
方临渊猝不及防地挨他下。
好好说着话,怎还动手敲人呐!
他猛地回过神,教赵璴气得险些原地跳起来:“别看不起人,三拳就能打死头狼!”
喜欢什样人罢。”赵璴说道。
方临渊又不吭声。
片刻,他听见赵璴问道:“你怎不怀疑是在污蔑他?”
方临渊微微愣,看向赵璴。
他确实从没这样想过。
那老妪却偏要将水烧热,给他们人端碗,才在旁侧坐下来。
“多谢。”旁侧赵璴似是不大会应付
于是,他们二人牵起流火,当即赶到最近村落。
方临渊远远地就看见,村口有户人家,离村子有半里路远。他们前去借住避雨,待到雨停之后就离开,不会留下什踪迹。
只是,即便很近,等他们赶到那家门前时,二人身上也快要淋透。
柴门打开,便见里头站着个瘦削老妪。
“婆婆,们二人途经此处,没想到突然遇见大雨。不知您家中可方便,叫们二人避避……”
就在这时,他额角又冷冰冰地落记。
这回,赵璴没有动手。
他们二人同时抬起头。
便见漆黑夜色里,滴接着滴,淅淅沥沥地,竟渐渐下起雨来。
雨水没入土壤,击起细碎尘埃。旱半月蓟北土地,终于迎来它入夏之后第场雨。
“你对污蔑他,有什好处?”他问赵璴。
好处多。借刀杀人,铲除异己,心思干净纯粹人,向来是最好用刀。
但是,看向那双干净过头眼睛,赵璴口中这些卑污算计,却又说不出口。
……算。
他嘴唇微动,片刻,抬手在方临渊额头上轻轻敲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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