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临渊转头看向他。
“不明白。”他说。“桑大人自己入仕前也是平民,他怎能不知苛政之下,百姓会过什样日子?”
他顿顿,又道:“……他明知道好官该是什样。”
“他只是知道皇帝
“所以……蓟北乱子,桑大人也是参与?”方临渊怔然道。“他也是从中得利人?”
赵璴点点头。
方临渊捏着那半块酥饼,不出声。
“在想什?”赵璴问他。
“若是桑大人都……”方临渊再开口时,语气已有些低沉。“那朝廷岂不是烂进根子里去?”
他许是生性里便是个吃软不吃硬人,赵璴对他这样好,他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跟赵璴相处。
他此话出口,有点赧然地清清嗓子,连忙又将话题扯回正轨上:“不过,那个大理寺少卿是什人?怎这样大胆,光明正大地就将自己府兵往外派?”
只见赵璴顿顿,说道:“桑知辛人。”
方临渊愣。
桑知辛是谁?声名如雷贯耳寒门贵子,浣衣妇冻红双手送上金殿当朝状元。
识地慢慢咀嚼着那口没咽下去酥饼。
片刻,他看见赵璴似乎微不可闻地叹口气,伸手摘下他嘴边颗饼屑。
“没有责怪你意思。”只见赵璴说着,拿起放在旁银壶,拔开,递给他。“只是你自己性命,理当爱惜。”
方临渊接过来,顺着他动作喝口。
清甜弥漫开来,竟是桃花蜜酿成甜酒。
赵璴嘴角微微动动,险些冷笑出声。
大宣朝堂盘根错节地生长两三百年,错综复杂,千头万绪,早到烂掉时候。
但是,在看见方临渊神色时,他微微顿顿,嘴角冷笑弧度也渐渐收回去。
“……还有得救。”片刻,他满腔讥讽,化作句轻飘飘话。
不像安慰,倒像是什承诺。
他刚正廉洁名声可是方临渊在边关时都听说。据说有*员年节时拜会他,按着地址去他府上,却见不过小院间。
桑知辛外出迎接时,身上穿着布氅都是打补丁。
那*员看不过眼,第二日便给他送三套新布衫。他却拒绝对方好意,说道:“为陛下做事,能吃饱穿暖已是身怀感激,不敢再受旁人馈赠。”
这故事便是街头巷尾幼童都知道,这样桑大人,会是指使这些官吏人?
看见方临渊神色,赵璴分毫不意外,淡淡地接着说道:“那个大理寺少卿,也不过是他马前卒。于高旻是他举荐人,他既怕此人出岔子,也是想借此表露忠心。况且,外头请派杀手不知来头,桑知辛也不敢用。”
赵璴不是不喝酒吗!
方临渊疑惑地看向赵璴,却见赵璴转开目光,没看他。
是,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……
“没事啦,心里有数,这十几个人即便想要动手,区区几个府兵,也不是对手。”方临渊说着,又补充句。
“你不必担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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