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赵璴。
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,干嘛大半夜地要追出这远来,就因为不放心赵璴病中自己回家。
但这会儿,看着赵璴仍有些虚弱、以至于看起来神思不属模样,方临渊又觉得,自己赶来陪他,也是应当。
毕竟……赵璴这样人,恐怕是真明白身处寒冷中有多痛苦,才会用身体替他挡下冷风
只见赵璴垂着眼,不知在想什,片刻之后,又咳几声。
“无事。”他说道。“你怎来?”
方临渊闻言挠挠头,神色有些不好意思,如实说道:“猜你恐怕不会在外头看郎中……就让李承安带着人先回去,自己顺着回府路找过来。”
说到这儿,他微微愣,问道:“不过,你这样会不会被跟踪?”
只见赵璴摇摇头:“暗处有人处理。”
别乞讨他目光……
只见方临渊又问道:“你现在感觉如何,还咳嗽吗?”
赵璴看着他,心里那道声音几乎扼住他脖颈,质问他,是否连最后点尊严都要丢掉,丢在方临渊马前,求着他践踏。
而他回应,则是两声细微、压抑轻咳,仿若他早被冷风冻彻多时骨头。
他不想要自己尊严。
那人就这撞入赵璴眼中。
只瞬,猛地撞进他心口里。
他感觉到,他心上那支被他把掐断枝叶又疯狂地生长起来,在他手足无措间,蔓延缠裹,顷刻间便将他清理得干干净净心脏裹死在其中。
他明明想好,该有尊严,该有冷静,别再耗费心力去勾缠他、吸引他……
赵璴心里那道声音磕磕巴巴,又急又慌连气息都是乱。他紧张地警告着,却越来越微弱,越来越混乱。
方临渊头点到半,又意识到不对:“那他们怎没拦下?”
赵璴转头看向他,顿顿,说道。
“他们认得你。”他说。
方临渊不大明白他意思,但总归赵璴心里有数,他现在又还病着,他就没有多问。
他坐在赵璴身侧都感觉到他身上透出寒气……难怪这人素来像蛇蜥似,总比旁人要冷些。
——
方临渊毫不犹豫地钻进马车里。
赶车车夫是赵璴手下人,行事利落谨慎,想来赵璴能放心用,他便也不担心。
进车厢中,他便抬手脱下自己身上外袍,往赵璴身上囫囵裹:“你不能吹冷风,怎穿得这少啊?没事,又不怕冷,你怎还要替挡着……回去让绢素给你看看吧,熬些药,喝再休息。”
他刚才在船上憋肚子话,这会儿股脑儿全倒出来。
赵璴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,再忍住时,已经需要他咬紧自己齿关。
他从前对此,向来是应对自如……
直到那人扯缰绳,骏马扬蹄嘶鸣,跟在他车厢旁侧。
只见方临渊看见他,脸上当即露出忧色。
“你怎摘……面具?”他后半句话小心地压低声音,问道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