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带着他心头那株茂盛藤蔓,都随之哗哗作响起来。
什尊严,什冷静?便是深宫里日日空坐望穿秋水宫嫔也不会没有缘由,能让她们空耗生去等,该是何等珍贵垂青啊。
他怀里方临渊轻轻动动。
他似乎睡得很好,咂咂嘴唇,像蹭枕头似在赵璴肩窝里轻轻蹭两下。
那刻,窃贼恨不得将自己尊严、连带自己性命,并交由他,任他踩踏,随他碾碎殆尽。
方临渊额头轻轻撞进他手心里。
赵璴略拧眉,抬头看向车外,正要看那死士是如何驾车时,他怀里沉,继而片温热便靠进他肩窝里。
赵璴肩臂都僵住。
仿若泥雕般,片刻,他才找回自己身躯掌控,缓缓低下头去。
便见方临渊漆黑片发顶,倚在他怀中模样显得乖顺极。而他原本挡在车厢上那只手,此时也成环在方临渊身后臂弯。
……这错乱感也太强。
方临渊吓跳,赶紧匆匆转开眼去。
想什呢……他怕不是教江水冻坏脑袋。
——
方临渊片刻没有说话,待赵璴再转过头看向他时,发现他竟已闭眼睡着。
吧。
方临渊时说不出话来,许久,他看向赵璴,轻轻问道:“这会儿还冷吗?”
赵璴其实对冷没什感觉。
方才风吹得他骨缝发痛,却能让他神思清醒。但现在,方临渊就坐在他身边,他能感受到蓬勃温热,还有方临渊明亮目光。
他似乎对冷又有感觉。
只要他能留在这儿,还能这样靠在他怀里,蹭蹭他。
他许是疯,却又情有可原。
毕竟,谁此生能有
卑劣窃贼,竟不慎真撞见宝藏。
赵璴不受控制地缓缓地收紧自己胳膊,手心却在距离方临渊肩背还有半寸位置上停下来,虚虚环住他。
他怕惊醒他,因为他在他怀里。
这个念头让赵璴喉头不受控制地上下轻轻滚,连呼吸瞬间都被方临渊气息染烫。
他心跳仿佛就在耳边,声声地鼓噪着,凶猛而凌乱,让他血液奔涌起来,充盈他全身。
想来也是,他奔忙日,又在江水中游过遭,是累坏。
可分明累日,还要纵马来追他车。
赵璴垂眼看着他。
恰在此时,马车转过弯去,车厢朝着侧偏,晃得方临渊朝着车厢处栽。
赵璴当即抬手,挡在他额角与车厢之间。
片刻,他摇摇头,对方临渊说道:“别担心。”
方临渊看着他此时模样,看片刻,轻轻眨眨眼。
不知怎,他竟忽然想起当年初见赵璴时候。他将衣服披给赵璴,却被赵璴还回来,说这是他东西,他不要。
方临渊记得,很久段时间,他愿望都是能有天,可以光明正大地将自己衣袍披在他身上,让他再不会那样冷。
到今天……他梦想,好像以另种方式实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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