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恕罪。”
殿内片死寂,太监宫女大气不敢出,谁都不明白郑贵妃这些时日为何总表现得惊乍,以前布菜时也摔碎过碗,讨个饶、撒个娇便也过,怎这次怕得瑟瑟发抖?
“起来。”元狩帝放下筷子,胃口都没。“你陪着太后念经诵佛就行。”
郑贵妃几乎匐在地面,尽量克制颤抖嗓音祈求道:“陛下,臣妾还得主持后宫中馈……不如让宫里其他妹妹去,淑妃信佛多年,更能让太后舒心……陛下,臣妾愚钝,去佛门之地也只会扰人清净。”
元狩帝起身,撇开郑贵妃走出去:“你不愿去,便让人架着你去也行。”
“朕许久没和你秉烛夜谈,把酒言欢,不知子鹓棋艺退步没有?”
霍惊堂:“严师出高徒,棋艺是您教,哪敢退步?”
元狩帝哈哈大笑,当真拉着霍惊堂下棋下到半夜,期间拷问些朝堂政事,见他对答如流才心满意足,便又将朝中些更为隐秘关系细细掰碎说明白。
尤其提到赵家人。
“个赵白鱼便叫他们分崩离析,人心不齐,承玠也没昔日雄心,少三分宰相城府。宰相门生无数,若要重用这些青年才俊,则难免成朋党。他日你为储君,且寻个理由罢他。”
“朕吩咐你做点事,你别天到晚找借口推——”愣下,突然转身,不掩诧异:“你答应?”
霍惊堂:“您要反悔,现在还来得及。”
元狩帝心喜,哪可能反悔?
他快走两步握住霍惊堂臂膀用力拍两下:“早该如此!朕难道会害你?朕所做切都是为你好!最好东西都该属于你,天下都是你,你迟早有天能明白朕拳拳之心。”
霍惊堂笑。
“陛下!”
郑贵妃喊出声来,但
提及如何处置陪同二十多年臣子,元狩帝没有半点手下留情意思。
霍惊堂不回应,下颗黑子堵死元狩帝白子,令他收回发散注意力,专注于棋盘上,便也没发现霍惊堂从头到尾都是冷静自持、不感兴趣模样。
***
去西郊前天,元狩帝在郑贵妃宫里度过。
大清早,郑贵妃接过象牙箸替元狩帝布菜,便听元狩帝提起西郊之行,听到他说“你也去”时候,手颤,象牙箸直接落地,吓得她立刻下跪。
“谢陛下厚爱。”
元狩帝深感欣慰,他就知道子鹓从前种种不过是置气,天下无不是父母,何况他所做切都是为给子鹓铺路,天底下也没人能拒绝九五至尊位子!
“你放心,朕定会给你和你娘应有名分!”
宿愿桩桩件件实现,元狩帝无法不快慰,曾经眼睁睁看心爱女人被嫁给最厌憎兄弟,没办法让最疼爱、最得意儿子名正言顺地喊他,还必须看最出色儿子跟最厌恶靖王父慈子孝,必须将储君之位给予他点都不喜欢女人所生孩子,给那些处处不如子鹓皇子!
忍那久气,铺那长远棋局,宿愿终成,怎能不快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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