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宴结束,元狩帝留下霍惊堂,殿内宫妃和知事年纪皇子都不约而同看向郑贵妃、晋王,二人倒是面色平静地告退。
瞧不出来,挺沉得住气。
到文德殿,元狩帝说:“过两天,朕便斋戒,到南郊去祭天顺便躲个清闲,十天半个月不回来,但朝中不可日无君,你来监国。”
霍惊堂:“向来由储君监国,臣没名没分、无才无德,担不起监国大政。”
元狩帝不悦:“朕说你能你就能。”
“你呀,”太后叹气:“你不喜欢皇宫,子鹓也不喜欢。”
话题跳转太快,赵白鱼眼皮跳,直觉接下来才是重点。
“昌平自私,皇帝自,没人比哀家更懂自己双儿女是什样子。当皇后得守好皇后本分,当太后也得守好当太后本分,所以很多事情明知不对,哀家不愿意也不能跨出那条线去纠正,以至于酿成个又个苦果。赵家是个,你是个,先皇后和东宫也是个……那个接个苦果就在心里翻啊滚啊,苦得辗转难眠,痛彻心扉。而现在,皇帝又打算意孤行,再酿个君臣不睦、父子相残苦果出来,可哀家这次不打算坐视不管。”
赵白鱼蓦然停下脚步,看向慈明殿大门。
太后也停下不动,良久之后,发出沉重叹息:“你是好孩子,是哀家这辈子见过最好最聪明孩子,若折戟深宫,实在痛心。”
“父母爱子,非为报也。”
握住赵白鱼手拍拍,太后眯着眼看路,自东宫事变,她便骤然衰老,两鬓斑白、皱纹爬满脸,也更信佛,许是心境大变,从前四五分慈祥,而今是由内而外仁慈。
“哀家这几年总在想,如果能在昌平还没长歪之前便好好教导她,是不是没后来那多叫人遗憾事发生?哀家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,也不会心中有愧。”
赵白鱼欲言又止:“太后……”
太后蓦地握紧赵白鱼手,打断他话,兀自看路,其实看不清,但有太监宫女在前头看着路况,便不怕绊倒。
霍惊堂:“臣领命。”
元狩帝:
言罢,她便放开赵白鱼手进慈明殿。
进去之前,留下句话:“皇帝不会容忍大景皇后是个男人。”
独留下赵白鱼人静立于月色之下,片刻后,有太监出来递给他盏灯。
赵白鱼提着灯,循着明月出宫。
***
“先帝不是个好父亲,哀家也不是个好母亲。”
赵白鱼直觉接下来不是他能听,抬眼望去,太监宫女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聋哑人。
他开口:“太后说笑。陛下自登基以来宵衣旰食,且英明神武,朝堂内唯才是用、从谏如流,朝堂外开放商事、平定西北,开疆拓土,创下不世之功——概因先帝和太后以身作则,良工心苦,才有明君出世,才有如今四海升平、太平盛世。”
太后露出瞧不出意味笑,低声说:“赵卿越来越圆滑,像朝堂里三公九卿。”
赵白鱼:“微臣句句发自肺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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