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白鱼:“问你,当日京都府撞翻官粮,你们是从两浙买?”
麻得庸:“也有两江、广东和福建。”
赵白鱼:“南方各省每年籴粮数目都根据前年粮食收成进行调整,你们去年从两浙收那多官粮,不怕今年交不上朝廷籴粮岁额?”
麻得庸:“不瞒大人,周边四省三十八府每年粮食收成都会瞒报。”
瞒报实属寻常,譬如之前淮南漕使司马骄通过匿田、藏田等手段贪污税收,实际也是瞒报粮食收成情况之。
麻得庸浑身颤抖,骇然不已,自然猜到田英卓是被逼自尽,二品大员尚且是这般下场,何况他个不到五品通判?
赵白鱼作势要走:“看来你确忠心,便不强求,过几日判决下来,也能结案定谳,你估计是秋后处斩吧。”
“等等——说,说!你想知道什——”麻得庸抓住赵白鱼衣摆,抬头看去,见到那张俊秀温和面孔忽然语塞,迟疑地问:“你是谁?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?”
“某姓赵,京都府里芝麻小官。”
麻得庸愕然失声:“——是你?”他脑子转,更惊骇:“你是新任漕使赵白鱼?”
突然失声痛哭:“想出去……殿下,救救老奴。”
赵白鱼蹲下来,“你家殿下早就放弃你,两百多万两白银走私大案全推到你头上,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。就算本官时心软放你出去,你家殿下恐怕也会怀疑你是不是私底下透露她辛秘,用来将功补过,说不定抓你回去大刑伺候……昌平公主为人如何,想必你很解。”
想起昌平那些折磨人手段,麻得庸不禁打个寒颤。
见他恐惧之色尤为明显,赵白鱼便继续说:“所以你想不想将功赎罪?”
麻得庸眼睛直在转,好半晌才迟疑地说:“你刚才说如果被放出去,殿下会怀疑……”
“当时两百万石官粮,有半是从两江粮仓拿,剩余点分别从周边四省粮仓挪些,再从两浙挪大约八十万石粮草。”
赵白鱼突然厉声呵斥:“你们敢碰粮仓?!
赵白鱼笑望着他。
麻得庸瞬间颓然,还能说什?
原来去年京都府行就被人家盯上。
技不如人,自当认输。
“赵大人,您果然如同说书里般。”刚正不阿,谋略过人,却不知他和昌平公主斗到最后,谁输谁赢?“你来找,是要从这里找出殿下罪状?提前告诉你声,是经常替殿下看货出货,手里却没任何审计账簿,单凭这张嘴也指认不殿下,如果要当人证,怕是竹篮打水。”
赵白鱼:“本官能担保你平安无事。”
麻得庸吞吞口水,思索半晌,犹豫不决,大概想是他追随昌平公主二十多年,从京都府到她被发配两江,路追随、直忠心耿耿,帮忙操持两江事宜,看在情分上,或许不会见死不救?
“田英卓死。”
“什?”
“服毒自尽,举家自焚,死无全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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