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人们也清楚，
可她还是担心，声音颤抖地问：“那粮价……”
她怕
斗粮收时是十钱，她拿钱去买粮
时候斗要卖她二十。
若是如此，那不管粮官给她多少钱都没用。
粮官笑道：“君上已经给城内粮铺都打过招呼
，粮铺斗粮只卖钱。”
“钱？！”年轻姑娘都忍不住惊呼出声。
有人过来！老妇和姑娘都站起身，她们朝着门口走去，刚刚探头去看，还没看到人就听见声音，那是钱币碰撞声音，如今陈国用铁钱，装在钱袋里摇晃起来便要响个不停。
声音慢慢朝她们逼近，粮官那张她们熟悉又痛恨脸上竟然带着笑。
在粮官身后有六个小兵，两两对，抬着看就知道装满铁钱箱子。
更后面就是十几人士兵，他们都穿着皮甲，手持长戈。
老妇胆战心惊揪住自己胸口衣服，她身体后仰，若不是有女儿眼疾手快扶住她，她必定要摔出个好歹来。
个钱，粮价又会不会再往上涨。
“粮官来！”外头有人匆匆跑过，边跑边喊，“粮官来收粮！”
有粮要交粮，没有粮要交钱，百姓们已经习惯。
但骤然听到这个消息，他们还是被吓得六神无主，恨不能此时躲出去。
可躲有用话，他们也就不会觉得生活艰难。
她有记忆起，粮价就没有下过五钱，她只是幼时听父母说过，陈国也曾强盛过，最强盛时候，陈国不必将粮食送给任何国，国内粮价钱甚至可以买两斗，那时候陈国人，哪怕是庶民，都富得流油。
不知多少别国人钻破脑袋，都想成为陈国人。
她爹娘说是她爷爷爷爷那辈。
八辈子以前事。
但即便到现在，人们依旧乐于谈论那时候事。
粮官刚走到门口，老妇就立刻给他跪下，她拉着女儿起跪，涕泗横流地哭喊道：“老爷，家里没钱，真没钱！真没！”
粮官路过来已经看到不知多少次这样场景，他笑着说：“老婶子，
今天过来可不是从你们兜里拿钱，是来给你们送钱！”
“君上已经下令，这次收粮可是要拿钱买。”
粮官：“斗粮十钱。”
此话出，老妇果然不再哭嚎，她茫然看着粮官，脸上还挂着泪，嘴微微张开，看上去显得有几分滑稽，她喃喃道：“难道传言是真？”
年轻姑娘抿抿唇，她走去打开门——反正再差也不会更差，他们这些小老百姓，难道还能和君上作对吗？
不知道等多久，粮官还没有走到他们门前，并且他们竟然没有听见哭喊声。
以前次次粮官上门，附近邻居都是要哭喊番，不知是希望把粮官恻隐之心哭出来，还是自己宣泄。
老妇衣服缝不下去，姑娘也洗不下去衣服，她们就这
望着门口，等着粮官把噩耗带来给她们，伸头缩头都是刀，就让这刀早点落下吧。
落下，也就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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