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怪这几年朝野上下对长江水师啧有烦言。他绷紧脸严肃地问:“卜福元,你要在本督面前讲清楚,倘若扯谎,军法不容!”
“曾中堂,孙军门,冤枉啦,冤枉!”卜福元双膝跪下,委屈地分辩:“卑职确是用三百两银子买来,在扬州张甲桥个房子里,手交钱,手牵人。媒婆是个五十多岁老妇人,记得她脸上还有几点白麻子。”
“人没找到,那间房子应当可以找到。”曾国藩追问。
“说来也怪。”卜福元摸摸秃半脑袋顶,惶惑地说,“明明记得那间房子是空,谁知昨天去时候,却变成个纸马店。附近人都说,这里从来没有个长白麻子老妇人,这间纸马店已开六十年,父传子,子传孙,这是第三代。卑职奈何不得,但卑职可以在老中堂和孙军门面前赌个咒,倘若有半句假话,雷打火烧,活不到五十岁!”说罢居然流出几滴眼泪来。
“你看你,还像个堂堂男子汉不?”孙昌国走上前,把将卜福元拉起,说,“孙哥相信你,叫几个兄弟把那伙子人轰走算。”
,还说可以到扬州去找到那个媒婆。说,好吧,快去把媒婆找来。今天他来赴宴,忘记问他,不料这伙人又来吵。这个卜福元真是多事。”
“你打发人去把卜福元叫来。”曾国藩说。
会儿,四十余岁、矮矮胖胖守备卜福元进来。他对曾国藩、孙昌国鞠躬,问:“老中堂和孙军门叫卑职来有何吩咐?”
“卜胖子。”孙昌国脸不高兴。“那伙子人又来,你晓得不?”
“又来?”卜福元脸上流露出丝惊慌,“卑职不知道。”
“慢点。”曾国藩制止道,“他说你拐他婆娘,你说你用三百两银子买,他有许多人为他说话,你无人替你作证,单单凭刀枪轰走,他是不会甘心。”
“老中堂,那你说怎办?要,卜胖子,你把那女人给他算。”孙昌国没主意。
正在这时,薛福成走进来,说:“刚才听亲兵说起卜守备事,想,卜守备莫不是给放鹰人骗?”
“什是放鹰?”卜福元和孙昌国惊得两眼发呆,曾国藩也从没听说过。
薛福成说:“小时听父亲说过,扬州城里有专门放鹰人,男女结合坑害人。他们从外地用低价买来贫苦人家女子,调教番,然后高价卖给有钱人做妾。待买主交钱,带走人后,多则十天半月,少则三五
“问你,你昨天去扬州找到那个媒婆没有?”孙昌国板着脸问。
“没有。”卜福元回答很轻,满脸沮丧。
“说卜胖子呀!”孙昌国站起来,走到卜福元身边,拍拍他肩膀,两眼笑成条缝。“你都是多年老兄弟,曾中堂也不是外人,你说实话,那个小女人是如何拐骗来?
说清楚,还给她丈夫,也不责怪你,想必曾中堂也会原谅。”
曾国藩听很不好受:这孙昌国就是这样带兵管部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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