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住下来,你愿否皈依佛门?”
“佛门好是好,”张文祥笑笑,说,“只是喝酒吃肉惯,耐不得清淡。”
“那也好,你就不削发吧!”法师无半点反感,说,“这寺院外三里处有大片枣林,每年打下枣子是寺里项大收入。到枣熟时节,总有人来偷,守林百和尚孱弱,你帮他起守如何?”
“太好!”张文祥喜出望外,对法师鞠躬,“多谢法师收留!”
圆灯法师为何对张文祥这样好,这是有缘故。原来这个法师并不是安分守己吃斋念佛人,而是个欲借佛门成大事有志者。他本是闽南天地会首领之,名叫郑南漳,是郑成功九世孙,智勇兼备,手下兄弟众多。他暗中打造兵器,绘制旗帜,并与洪秀全联络,准备在闽南起事,与太平天国遥相呼应。事尚未成熟,却不料走漏风声,给福建巡抚吕佺孙破获。仓促之间,郑南漳部下大部分被抓被杀,他仅带着几十个弟兄连夜逃走,北上金陵会见天王。谁知走到天目山下,便听到天京内讧噩耗:先是北王杀东王,后是天王杀北王,再后是翼王出走,京城里杀气弥漫,尸积如山,片锦绣前程上忽罩满天乌云,太平天国元气大伤,前景暗淡。
本已心情沉痛郑南漳,顿时对天国心灰意冷,气之下,在法华寺里削发为僧,改名圆灯。随行弟兄多半星散,也有几个跟他起遁入空门。不想法华寺方丈慈静长老也是个隐身空门热血志士,得知圆灯情况,便竭力怂恿他借佛门办大事。圆灯精神重振,将法华寺办成个少林寺,僧众都习拳练刀,又暗暗地通过弟弟与闽浙带天地会取得联系。后来天京失落,他们也未消沉,欲伺机再起。圆灯以他武功师眼力,看出张文祥非寻常百姓,法华寺亟需这样人。
张文祥在枣林住下来。几天后,圆灯来看望他,又叫他当场演练几套拳脚,果然不错。圆灯便请张文祥做个教师,教习寺内僧众武功。张文祥在法华寺安下心来,日子也还过得平静。三个月后,他突发伤寒,全身发烧,大便屙血,整天昏迷不醒,脉搏天天弱下去,眼看人世渐远,黄泉路近,医师们皆束手无策。
这天,圆灯法师在大雄宝殿对着佛祖祈祷之后,吩咐医师尽切力量保住三天不出事。然后脱去袈裟,换上短衣,带着把钢刀,几斤干粮,背个竹篓,只身进天目山。第三天傍晚,圆灯回来,竹篓里关条极毒七步小青蛇,篓盖上绑簇各色草药。圆灯把草药剁碎,又榨出浆来,然后从竹篓里拖出那条七步蛇,手掐腰,手掐头,那蛇痛得张开口,毒液顺着舌头流进药桨,他亲手撬开张文祥紧闭牙关,将药浆灌下去。到后半夜,烧渐退。第二天上午又灌剂,两个时辰后脉搏正常,临黑时张文祥已能自己开口吃药。这夜他呼呼酣睡,到天亮时,便能起身吃饭。
当张文祥得知圆灯冒着生命危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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