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不是过去那些刀伤箭伤发作!”
曾国藩摇头叹息。
“还有次青,前几天个平江勇哨官来水师看望过去弟兄们,说次青在关门著书,绝口不谈过去事,好像有满腹牢骚。”
“早年在长沙、衡州投靠朋友,自信都没亏待他们,个个也都还说得过去。授文职,大都在道贡以上,授武职起码也是个游击、参将,不愿做官回到家里,也都是富翁财主。唯独次青至今向隅,于他有亏欠。过些日子,要专门为他上个折子,请朝廷起复。”
曾国藩这种出自内心沉重情绪,使彭玉麟深受感动,他觉得气氛太灰暗点,遂将语调转,说:“有个人倒是越活越洒脱。”
事并不太热心,印证赵烈文分析。朝廷对马新贻看法尚好,这是方面;另方面,又没有要将此案追查个水落石出意思。对于这样桩大案奇案,朝廷态度显得颇为难以理解。
路上,他把这些想法与赵烈文、薛福成、吴汝纶等人商讨,他们也都觉得奇怪。这些离奇迹象倒刺激赵、薛、吴这班热血幕僚好奇心。他们极力怂恿曾国藩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,并猜测弄清之后必有许多意外收获。曾国藩淡淡地笑笑。他不指望什意外之获,但既然已受命重回江督任上,查明此事乃职分所在。他于是写封密信,派急足送给正在江宁附近整顿长江水师兵部侍郎彭玉麟,要他先行秘密查访。
两江总督衙门正在重建之中,尚未完工,马新贻当总督时,衙门设在江宁府署。曾国藩不愿与马新贻冤魂作伴,而先前住原太平军英王府已作他用,于是暂借盐道衙门办事。
连几天,江宁城里上自将军魁玉,下至过去平民旧识,川流不息地前来拜谒。除魁玉、藩司梅启照以及郑敦谨未到之前代为审案漕运总督张之万外,曾国藩律谢绝。忙过这些应酬后,他又亲到江宁府去吊唁马新贻,送上副挽联:范希文先天下而忧,曾无半时逸豫;来君叔为何人所贼,足令百世悲哀。
这天傍晚,彭玉麟悄悄进城来访。
“哪个?”曾国藩从对李元度歉疚中走出来,生发几分兴趣。
“郭筠仙。听厚庵说,刚基去世,他悲伤过段时期后便很快释怀,这两年读很多洋人书报,常说洋人超过们地方很多,不只是船炮器械,
“涤丈,你见老多!”仅仅两年不见,曾国藩便衰老得如同古稀老人,大出彭玉麟意外。
“雪琴,你两鬓也增些白发。”彭玉麟比曾国藩小五岁,这几年因国秀病故,世事多艰,心情不畅,身体也大不如昔。
“都老!上月厚庵来江宁,他还不到五十,便弯背。
还有春霆,早几个月大病场,差点把命都丢。”
“春霆害什病?”曾国藩脑子里很快闪过二十年前长沙城里,鲍超被锁拿,当街向他求救情景,想不到那样个雷打不倒汉子也垮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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