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神。愿陈将军学关帝、岳王,念念不忘百姓,必有鬼神祐助。此不扰民之说也。”
陈国瑞平日最崇敬关羽、岳飞,见曾国藩以此二人勉励他,颇为感动,说:“卑职并不想扰民害民,只是恨州县滑头。
经大人如此指明,卑职懂得。”
“懂得就好。陈将军你请喝茶。”曾国藩指着陈国瑞面前茶杯说。因为当时官场有主人端起茶杯,便意味着驱赶客人陋习,曾国藩不得不说明两句,“本部堂近年来患口干舌涩之病,不能久谈,多说两句话就得喝水,请莫见怪。”说完,端起茶杯抿口。
陈国瑞也喝口茶,说:“请大人教导。”
“至于私相争斗,乃匹夫之小忿,岂有大将而为之者?本部堂久闻陈将军有好私斗之名。前次之事,刘铭传固然有错,亦由将军平日好斗之名召之。其初,实由贵部理曲,其后铭军又太甚。若陈将军再图私斗以泄忿,则祸在身而患在大局。若陈将军以立大功成大名来雪此耻,则弱在时而强在千秋。昔韩信受胯下之辱,以后功成身贵,不但不报当初辱己者之仇,反召而授之以官。此豪杰之举动也。郭汾阳之祖坟被人发掘,不但不追究挖坟者,反而引咎自责。此名臣之度量。陈将军受捆饿之辱,比起下胯掘坟来差远,望能坦然置之,今后以大功大勋来使铭军自愧。”
这些话,陈国瑞虽不能接受,但亦不好抗争,何况韩信、郭子仪也是他顶佩服人,便只有不作声。曾国藩今天说话太多,已感到很吃力。他连饮两口茶,略停会,打起精神继续说下去:“国家定制,以兵权付之封疆将帅,而提督概受其节制,相沿二百余年。封疆将帅虽未必皆贤,然文武皆敬而尊之,所以尊朝命也。陈将军好讥评各路将帅,亦有伤大体。当此寇乱未平,全仗统兵大员心存敬畏。上则畏君,下则畏民,中则畏尊长,畏清议,如此则世乱而纪纲不乱。陈将军今后务须恪恭听命。凡添募勇丁,支应粮饷,均须禀命而行,不可擅自专主,渐渐养成名将之气度,挽回昔日之恶名”。
说着说着,曾国藩已觉胸中气提不上来,背上满是虚汗。他只得又停下来,喝口水,尽快结束这次长谈:“以上三条,望陈将军细心体会,牢记于心,必能有益于将军本人,亦有益于剿捻大局。大丈夫襟怀坦白,光明磊落,不护短,不饰非,改就好。本部堂向以培育人才为己任,玉成将军为名将,亦本部堂大功劳。望保天生谋勇兼优之本质,改后来傲虐自是之恶习,本部堂对将军寄与厚望。回去之后,将所部撤离济宁,前往清江浦,再听本部堂将令。”
陈国瑞刚出门,曾国藩便已疲乏得瘫倒在太师椅上,浑身衣裤全都湿透。
几天后,刘铭传奉命撤离长沟集。开拔那天早上,他以五百长枪队为前导,有意绕道穿城而过。路过陈国瑞军营时,边走边对天鸣射,吓得城内鸡飞狗跑,行人避之唯恐不及,气得陈军官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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