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弯曲。曾国藩通过幕僚们调查,知道忠廉并不廉,不过比起前任来还算有点节制。两淮盐运使,论品级虽只是从三品,论职守却是天底下头号肥缺,不是般人所能捞得到,凡当过几年运使,没有不发大财。忠廉当三年两淮盐运使,聚敛财富还不算太多,手段也不太刻毒,官声尚可,曾国藩对他也还客气。
“忠盐司,鄙人也知历任海州运判都有些劣迹,但咸丰十年之前,鄙人不任江督,管不着,进江宁城之前,忙于削平长毛,无暇管,现在有功夫来办这事,难道能眼看他如此胡作非为而不过问吗?”曾国藩靠在太师椅上,两只手松松地握着扶手,神态安详地说。对忠廉说情,他是早有准备。
“鉴于这个背景,想请大人对裕祺处罚予以从宽;且他把这笔银子用于维修运河,有利盐船航行也是实情。作为他上峰,这个情况清楚。”
“他拿出多少银子修运河?”曾国藩问,两眼逼视忠廉。
忠廉事先没有与裕祥商量好,时答不出来,眼珠转两下,说:“总在二十五万左右吧!”
“他自己说有五十万,你这个上峰隐瞒他功劳啊!”曾国藩嘿嘿冷笑两声,忠廉背脊骨被他笑得发麻。“裕祺口里总是喊着修运河,也确修过两次,但这些钱都是引商们出。他任上前前后后引商们出五十万两银子修河,其实用于河工不足三十万,其它都进他腰包,而海州段运河至今没有修好。忠盐司,你看看这个吧!”
曾国藩从抽屉里抽出大叠信函来递给忠廉,冷冷地说:“这些都是引商们告状子,你带到驿馆里去细细看吧!”
这大叠信函,犹如排开花炮弹,把忠廉打得败下阵来。他喘口气,说:“看在裕祺这些年辛苦操劳,每年为国家收近百万两盐课分上,酌情让他赔几万银子,给个革职处分算,再莫交部严议抄家。”
“忠盐司,像裕祺这样人,仅仅革职,赔几万银子,处罚太轻。法不重,则*滑者必怀侥幸之心。忠盐司为官多年,这个道理想必明白,鄙人也无需多说。他究竟贪污多少,正在派人查核,不会冤枉他。忠盐司盐务繁忙,也不必在江宁呆得过久,明天就请回扬州去吧!”
这道冷冰冰逐客令,逼得忠廉再不能多说话,只得讪讪退出。当他将此事告诉专在扬州候信裕祥时,前海州运判弟弟对求情着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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