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高低。
裕祺押到江宁后,曾国藩亲自审讯次。裕祺不承认他有受贿贪污事,至于压价复价,原是为打击池商嚣张气焰,逼他们出血,而这笔款子全部用在浚通运河、修缮盐场上去,他并没有贪污。曾国藩不与他争辩,将他暂且拘押起来,等彭寿颐清查后结果再说。
与此同时,裕祺弟弟裕祥也在紧张地活动。裕祥首先打点包珍宝,来到扬州找都转盐运使司运使忠廉,求他在曾国藩面前说情。
忠廉是裕祺顶头上司,两人关系非比般。忠廉是满人,平生最好是吃。来扬州后,看中春末夏初扬子江鲜鲥鱼,常以市场上买不够鲜美为憾。裕祺于是在江上雇几个打鱼老手,专门划着小船在焦山附近急流中张网,船上架座小火炉,炉上置只银锅。网上鲥鱼后,就在船上剖杀,然后置于银锅内用温火炖,同时猛划双桨,直奔扬州城。银锅到达都转衙门时,鱼也恰好熟,香气四溢。裕祺这个马屁正好拍到点子上,忠廉十分欣赏,虽知裕祺为官贪墨,民怨甚大,也不理不睬,任其所为。
当时,忠廉接到裕祥送礼物,打量着如何为他说情。忠廉心里清楚,裕祺虽贪婪聚敛,但还不是第号。两淮盐场共有二十三场,属于淮南者,通州分司辖有九场,泰州分司辖有十场,海州分司所辖只有淮北三场。与通州、泰州相比,海州分司辖地最小,能够勒索对象自然也最少。裕祺曾亲口对他说过这样桩委屈事——
那年裕祺到通州运判阿克桂处作客。阿克桂摆阔,从裕祺停舟处起到公馆这段路全铺上猩红哈喇呢,长达五里,夹道架设灯棚,夜行不秉烛。公馆雕梁画栋,丽如仙阙。连三天,天天以山珍海味、歌舞大戏招待。席上,阿克桂问裕祺:“你看这里还有哪些不如你意?”裕祺想很久,找不出瑕疵来,最后鸡蛋里挑刺似地说两句:“都好,就是花厅地砖纵横数尺,类行宫之物,恐招致非议;另书房外池塘鱼游水清,若再添满塘荷芰则更美。”阿克桂不作声。两个时辰后,再邀裕祺在他公馆内外走圈。但见花厅全部换成尺见方水磨青砖,池塘里满目荷花盛开。裕祺既惊讶不已,又觉得阿克桂太在他面前逞强。他有种被奚落感。
现在曾国藩整顿盐务,先不整阿克桂,却拿裕祺来祭旗,他为裕祺抱不平;同时,他压根儿就反对整理盐务,因为整来整去,势必要整到他头上。不过他也知道,这个前湘军统帅是个典型湖南蛮子,要他放弃自己想法屈从别人,确乎是件非常困难事。忠廉在扬州衙门里想几天后,还是乘船来到江宁城,他素知曾国藩不受苞苴,故文钱礼物也没敢带。
“大人,裕祺以压价复价手腕,从池商手里敲银子,当然做法不妥当,但这不是他发明,历任海州运判都是这样干呀!”
忠廉年纪与曾国藩不相上下,高高瘦瘦,背微微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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