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荒唐?”沈葆桢拉长着脸说,“真正荒唐是你萧军门,而不是下官。下官问你,这五十箱金银财宝是哪里来?”
“这不是个人,这是节字营全体弟兄们财产,由带回湖南老家。”萧孚泗早已想好答案。
“萧军门,你这样回答,自以为聪明,却骗不过世人。普天之下,都知道你们湘军打江宁,把长毛财产洗劫空,每个将领都发大财,你这五十箱财宝,就是个明证。”
“沈大人,请你不要误信传闻,这五十箱东西确不是萧某个人。”萧孚泗语气已经降下来。
“这件事,也不和你争辩。再问你,你既然是回家奔丧,为什带着女人同船?”沈葆桢板起面孔问,签押房里气氛,并不比公堂来得和缓。萧孚泗自知理亏,只好低下头不做声。
”
萧孚泗从衣袋里摸出封信来,递过去说:“这是离开江宁前,曾中堂给封亲笔信。曾中堂字迹,想必沈大人认得。”
“他字当然认得。”沈葆桢边说边从信封里取出张纸来。纸上写着:孚泗贤弟痛失严亲,谨备赙仪百两,祭幛段,挽联副,以致哀痛。曾国藩泣拜。
沈葆桢忙把这封信重新插进信封,双手递给萧孚泗,起身,整整衣帽,对着萧孚泗作个揖,说:“果然是萧军门,下官失礼!”对着门口高喊,“给萧军门敬茶!”
立刻便有个小童进来,在萧孚泗面前摆上杯香气四溢茶。萧孚泗端起茶杯喝口,说:“沈大人,卑职回家守丧要紧,请放走吧!”
“老弟呀!”沈葆桢站起来,在屋子里踱步,做出副语重心长样子,“不要怪责备,你委实做事太欠思量。”
“好吧,就算欠思量,你放走吧!”萧孚泗说,语气中已带有几分求情味道。
“怎能放你呢?你要在南昌城里等候圣旨下来。”
“圣旨抓是强盗,又不是呀!”萧孚泗胆怯。他担心事情再闹大,收不场。
“不能放你!”沈葆桢坚决地说,“你个堂堂二品大员,赴丧途中,挟带女人和大批金银,大悖国家律令。不让知道则罢,既然知道,就不得不上奏太后、皇上,听候太后、皇上处置。萧军门,委屈你,
“萧军门,休怪下官唐突,委实是事先不知。”沈葆桢摸摸下巴,慢慢地说,“九江码头搜查,原是为捉拿钦命要犯。实不相瞒,苟参将把你带到九江衙门时,下官以为捉到打劫王府强盗,已把情况急奏太后、皇上。”
“什?你问都不问下,就上奏太后、皇上,岂有此理!”
萧孚泗愤怒起来。
“萧军门。”沈葆桢沉下脸来,“下官虽未审理,但五十箱货物都验看,与朝廷下达海捕文书相差无几,故对此事已有八成把握。”
“你这样做太荒唐!”萧孚泗气愤已极,不是碍于国家律令,他真想把这个可恶沈葆桢狠狠地打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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