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金陵城里确没有金银,众位将军从哪里找得来?都想请大人给皇太后、皇上上个折子,免这桩事算。也是这样想。”彭毓橘鼓起勇气说完这番话后,觉得两腿发软,迫不及待地坐下来。
“都说金陵是长毛小天堂,金银如海,财货如山,你们说什都没有,皇太后、皇上会相信吗?”曾国藩仍旧梳理他胡须,语气平缓。
“没有就没有,又变不出!”刘连捷嘟嘟囔囔地说。
“莫把们
后,曾国藩曾准备在安庆设考棚,将安徽与江苏分开,先在安庆单行乡试,但后因皖北不靖、士子不齐而未果。那些急于仕进江南读书子弟,眼巴巴地看着别省开科取士,新举人们肥马轻裘,自己满腹经纶而无法展示,心中躁急得不得,早就盼望恢复江南乡试。此事公开,不知有多少人欢喜雀跃,破涕开颜!
如果说第件事足以消除朝廷戒备,第二件可堵天下百姓口舌,那这件事更是深得全国士子之心!曾国藩想到这里,终于摆脱压得透不过气来负担,心情松快多。
“大人,萧军门带着三十多位将领前来叩见,说有要事禀告。”荆七推门进来,说完后垂手站在旁。
他们来干什?曾国藩坐在椅子上,心里思考着,只手慢慢地梳理胡须。上上下下地梳理几遍后,脸上露出丝淡笑。
“更衣!”曾国藩起身,荆七随即捧来朝服。除开跪接圣旨、重要会议及朔望朝贺外,曾国藩接见部属时通常只着便服:冬天是件黑布棉袍,外罩件酱色马褂,从不用皮货,更没有貂、狐、猞猁等珍贵皮袍。那年打下田家镇,咸丰帝赏赐件狐腿马褂,他只试穿下,表示对圣恩祗受,第二天便派人送回荷叶塘珍藏起来。夏天永远是玄色或灰白色布长衫,也不穿丝绸衣裤。今天曾国藩反常态,大热天气穿上严严实实朝服,威严庄重地端坐在虎皮大帅椅上,两眼如电光般地平视前方。萧孚泗等人见此情景,心里先就有三分怯。
“诸位找有何贵干?”浓重湘乡官话宽厚宏亮,在大厅里回响。
萧孚泗、朱洪章、刘连捷、彭毓橘、朱品隆等人坐在那里,你看着,看着你,谁也不敢先开口。萧孚泗轻轻地推下彭毓橘,小声说:“你是中堂老表,你说吧!”彭毓橘见众人都拿眼睛望着他,分明也是推他出头样子。他想,看来义不容辞,便正正衣冠,站起来说:“中堂大人,众位将军在营房里议论,说朝廷硬逼们交银子,其实又没有,都不知如何办才是,特来请示大人。”说完,偷偷地望曾国藩眼。只见曾国藩两只榛色眸子正凝视着自己,就像两把尖刀向心脏刺来。彭毓橘阵恐惧,忙坐下来,心不停地跳。
“彭毓橘!”
彭毓橘见曾国藩叫他,下意识地站起来。
“你是怎想呢?”彭毓橘时答不上来,四下望着众人,刘连捷对他努努嘴,示意他大胆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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