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送你走,明天就拜折保荐你。”
这是李鸿章几分钟之前根本不敢想象事,他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,只用两只充满着光彩和泪花眼睛,无限感激地望着胜过父亲恩师。
“何桂清事,你说对。有人劾他,也有人保他。前几天皇上询问看法,奏这样两句话:‘疆吏以城守为大节,不宜以僚属言为进止;大臣以心迹定功罪,不必以公禀有无为权衡。’看来何桂清在世之日不久。”曾国藩仍以平淡语气说,“薛焕固然与何桂清为同党,但此人与恭王关系极其亲密。撤他苏抚,却依然叫他以钦差大臣经办东南沿海及长江沿岸通商交涉事务,由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管理。你想想,若无恭王在后作靠出,薛焕能得到这个肥缺吗?少荃啦,告诉你,说不定薛焕正是恭王安在上海耳目。”
“恩师,门生明白,既然薛焕已卸去抚篆,专办商事,门生也无必要开罪他,将他供起来,上天言好事,下地保平安。”李鸿章脑子点就通。
曾国藩轻轻颔首,继续说:“吴煦长期控制江海关,执掌上海财权,此人在经营上很有套。听说这次他竭力主张请湘军进上海,又是他拿钱出来租洋船。这表明吴煦与何桂清有别。这个财神爷你要用。你任苏抚后,便奏请恢复吴煦藩司兼关道之职,将他紧紧拴住。
“恩师,明白,不仅对薛焕、吴煦是这样,对上海、江苏官场原则上也是这样,只要不是死心踏地跟着何桂清与们作对,门生律都让他保持原官不动,以便稳定人心,齐对付长毛。”李鸿章真不愧为他恩师高足,他能很快地举隅而反三隅。
“正是这个意思。”曾国藩高兴地说,“看来你今后可以做个称职巡抚。”
“恩师,门生尽管授道员职多年,但其实没有做过天地方官,蒙恩师提拔,不久就要做巡抚,门生心中究竟没有底,不知要怎样才能不负恩师期望。”
“少荃,你问得好。今天择其要端说几条,你要好好记住。”曾国藩以手梳理胡须,沉思片刻,不紧不慢地说,“督抚之职,在求人,在治事。求人有四类,求之之道有三端。治事也有四类,治之之道也有三端。求人之四类,曰官,曰绅,曰绿营之兵,曰招募之勇。其求之之道三端,曰访查,曰教化,曰督责。采访如鸷鸟猛禽之求食,如商贾之求财;访之既得,又辨其贤否,察其真伪。教者,诲人以善而导之;化者,率之以亲身。督责,如商鞅立木之法,孙子斩美人之意,所谓千金在前,猛虎在后。治事之四类,曰兵事,曰饷事,曰吏事,曰交际之事。其治之之道三端,曰剖析,曰简要,曰综核。剖析者,如治骨角者之切,如治玉石者之琢。每事来,先须剖成两片,由两片而剖成四片,四片而剖成八片,愈剖愈悬绝,愈剖愈细密,如纪昌之视虱如轮,如庖丁之批隙导窾,总不使有处之颟顸,丝之含混。简要者,事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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