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谒见恭王,务请恭王以社稷为重,泯灭前嫌,辅佐新主。这样,上有贤明至亲之摄政王,下有干练威断之肃中堂,外有手握重兵之曾宫保,大清朝廷即使遭遇,bao风骤雨之袭击、天崩地裂之灾祸,也可上下同心,朝野协力,共度危难,稳如磐石。如此,大人对国家贡献,将远胜攻取城地,千年青史,将永标大人忠贞为国之赤心!”
王闿运越说越意气昂扬,曾国藩则越听越冷静。眼前这个聪明异常书生,为肃顺计,可谓远谋深算,处心积虑,但他毕竟是个年轻书生,阅世尚浅。以肃顺之性情,他要执掌国家大权,岂会自请恭王当摄政王?说不定大行皇帝没有要恭王摄政,正是出自肃顺主意!与肃顺谋此事,无异与虎谋皮,自讨苦吃。再说,肃顺跋扈,积怨甚多,恭王愿不愿意与他共事,也很难讲。若自请入觐申明祖制,肃顺、恭王两边讨不讨得好尚不可预卜,先得罪两个皇太后,却是肯定事。以慈禧太后之为人,得罪她岂有好处!现在是太后、顾命大臣、恭王三方在明争暗斗,三个方面不管谁胜,都必定要依靠自己,何必要介入这中间呢!在安庆静观时局变化,以不变应万变,乃是目前最佳态度。主意打定,曾国藩笑着说:“壬秋,你想法很好,但个外臣,岂能干预朝政?再说前线军事瞬息万变,也不允许离开。”
曾国藩断然拒绝,如同寒冬中盆冷水劈头浇到王闿运身上,立时蔫蔫搭搭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但王闿运并不死心,定定神后,他又托出第二个计策:“大人,你还记得咸丰四年正月,在衡州出兵前夕,晚生对大人讲那番话吗?”
怎可能不记得呢?当年王闿运那番说辞,使初带兵曾国藩为之心跳血涌。现在,他已久历沙场,连克名城,对胡、左、彭暗示规劝,他处之泰然,王闿运那番话,至今想起来,也不过如此。曾国藩似有似无地点点头。
“若大人觉得晚生刚才所说不妥当话,大人可在安庆首举义旗,为万民作主。以大人今日之德望之实力,晚生可以担保,不仅天下响应,四方影从,就连肃中堂也会心悦诚服地拥戴。”说到这里,王闿运偷偷地看眼曾国藩,只见他安然坐在案桌边,低着头,若无其事地以手蘸茶水在桌面上划着。王闿运暗思:这回可能动心。他兴致高涨:“肃中堂常说,满人糊涂不通,不能为国家出力,惟知要钱,国家遇有大疑难事,非重用汉人不可,尤其敬仰大人……”
“大人,折差送来重要信件。”荆七进来,打断王闿运话。
“好,就来。”曾国藩起身,对王闿运说,“你来得正好。早几天,安庆城里个姓曹秀才,自称是曹子建后人,送页子建手书给。你是行家,帮鉴定下,看是不是真迹。”
待曾国藩出门,王闿运走到案桌边,只见曾国藩刚才以茶代墨写字尚未干,仔细看时,竟是长串“狂妄,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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