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久,曾国荃从安庆前线来函,几乎以哀求口气请大哥速移营东流。曾国藩读毕大受感动,并由此想到李鸿章是真心为他着想,也由此减轻对李元度谴责。这年冬天,曾国藩终于将两江总督衙门从祁门搬到长江边东流。
现在,他要全力支持九弟攻打安庆。
敢作声。
“恩师。”李鸿章见曾国藩仍不让步,只得祭起最后个法宝,“李元度从咸丰四年跟随您,六七年来战功累累,恩师曾多次对人说过,于李次青有‘三不忘’。今天何以这般计较他次过失,岂不会寒湘勇将领们心!”
李鸿章没想到,恰恰是这几句话把他恩师逼到悬崖边。曾国藩又羞又怒,气呼呼地从椅子上站起,吼道:“李少荃,你是要徇私枉法吗?李元度不参,天理何在?国法何在?”
“恩师定要参李次青,门生不敢拟稿。”
李鸿章也生起气来,倔强地顶句。门生这句话,大出曾国藩意外,他本想冲上前狠狠地训斥顿,猛地想起丑道人陈敷说“杂用黄老之术”,拼命地将火气压下去:“好吧!不要你拟,自己写。”
李鸿章是个异常机敏人,他早知将老营扎在祁门,在军事上是个绝大错误,太平军也决不会甘心这次失败,倘若再来次南北包围,祁门将会连锅端。李鸿章有自己番远大抱负,他只能依仗老师上青云,不愿与老师共灭亡,现在正可趁此机会离开祁门:“恩师既不需要门生,门生就告辞。”
曾国藩先是怔,随后冷冷地说:“请自便!”
众幕僚见局面闹得这样僵,早已三三两两地先溜。李鸿章刚要挪步走,又觉心中不忍:“恩师,祁门不可久驻。门生走后,请恩师速将老营移到东流。”
曾国藩侧过脸去,看都不看下,挥挥手:“你走吧,不要乱军心。”
李鸿章心中阵凄楚,恭恭敬敬地向恩师鞠躬,然后慢慢退出,悄悄地收拾行李,连夜和李元度起,坐着小划子离开祁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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