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门生虽出身词臣,但这几年也曾几十次亲历沙场,略懂点打仗道理,门生想在恩师帐下作名偏俾将佐。”李鸿章答得也直截当。
“哦,你想带勇,那好哇!”曾国藩边说边思考,略停会说,“不过,身边暂缺个办文书人,先委屈你帮帮忙,掌几天书记文案如何?”
在曾国藩看来,安徽团练办得团糟,李鸿章那套根本就不能带到湘勇中来,必须先在他身边跟着学习段时期再说。
“好!门生正要跟着恩师学
书斋时硬朗多。
近来常感右目痒痛、精力不支曾国藩,看到眼前这个踔厉风发门生,又是喜欢,又是羡慕。
“少荃,这些年来你干不少大事,人也发福,官也做大,现在是道员衔,还是按察使衔?”曾国藩充当过多次乡试主考和会试阅卷大臣,且诗文为时之冠,故而门生甚多,但真正经他指教过受业生,仅李鸿章人。对李鸿章,他有种父兄对子弟情感。早就盼望李鸿章来,但直到在安徽混不下去才来投靠,曾国藩心里不太满意,二十天不理不问,也含有这层原因。
“恩师取笑!门生早就想投奔恩师帐下,并托家兄转达过此意,怎奈福中丞执意挽留。福中丞是门生座师,门生亦不好强违。这次不管他肯不肯,下决心离开他,追随恩师左右。门生虽蒙圣恩赏加按察使衔,但在恩师面前,门生永远只是个小学生。”
李鸿章话提醒曾国藩。确,李瀚章曾跟他说起过老二要投奔事,且二十天未见,李鸿章不以冷落为意,仍这样谦恭有礼,恍如十多年前碾儿胡同里恂恂学子。曾国藩心中丝不快消失。
“少荃,此间局面狭窄,恐艨艟巨舰,非潺潺浅濑所能容。你既与胜保不和,何不回翰林院供职去?”曾国藩望着李鸿章笑着,三角眼里射出是慈爱光芒。
“恩师,”李鸿章认真地说,“你老从来教导门生,男儿立身,不在高官厚禄,更不应贪图个人享受,当为君分忧,为国出力。目前逆贼肆虐,四海鼎沸,门生岂能违背恩师教导,视国难民危不顾,而回翰苑享清福呢?”
真是本性难移。多年挫折,并没有打磨掉他棱角,说起话来,仍是这般大言荦荦,但曾国藩喜欢听。他心里暗暗赞许,脸上却无特别表示。
“这几年,门生在家乡东撞西突,前后追随过吕侍郎、福中丞,均茫然无指归;现在又遇个胜保,心中无点滴才学,偏又目空切,视汉员如同仇人般。门生冷眼观察过许久,无论福中丞,还是何制台,以及和春、张国梁,都不是戡乱之才,更不要说胜保之流。东南半壁浊浪滔天,真正中流砥柱,实只恩师人,万望恩师收留门生,日后也好附恩师骥尾光宗耀祖,这也是家父临终时遗言。”李鸿章说到这里颇为动情。
“少荃,你来这里,是想自己带勇,还是作参赞?”曾国藩不再盘马弯弓,直接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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