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玉麟有根有据回答打消曾国藩疑惑。他再看远处,那个黑影已消失不见。
“涤丈,进舱用夜餐吧!特为你老安排最好吃长江红烧鲫鱼。”
“好哇,去尝尝巴河厨师手艺!”曾国藩兴冲冲地回到船舱。
“涤师放心,和温甫定通力合作,力争三个月内收复皖中全境,以慰罗山、璞山在天之灵。”
“好!”曾国藩神情庄重地对大家说,“在此向各位交个底。援浙事,是奉命而行,长毛动向旦有所变动,们也要随之变化,故这并不是个固定战场。而进兵皖中,乃是目前们根本方略,它关系到夺取江宁首功大局,无论局势发生什变化,这个战场决不能改变。今夜会议到此为止,明早各人上岸去,按此部署进行。”
曾国藩话音刚落,几个厨子便鱼贯进舱,端来香气四溢鸡鸭鱼肉。这是彭玉麟为大家准备夜餐。见夜空月色皎洁,曾国藩心中欢喜,遂步出舱门。
长江月夜,江面如同无边无际汪洋大海,显得莽莽苍苍、恢廓大度,有种迥异白日朦胧壮观之美。曾国藩望着江景,随口吟起苏东坡《赤壁赋》:“壬戌之秋,七月既望,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,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,举酒属客,诵明月之诗,歌窈窕之章。少焉,月出于东山之上,徘徊于斗牛之间,白露横江,水光接天,纵苇之所如,凌万顷之茫然,浩浩乎……”
突然,他停止吟咏,意外地发现约在二十多丈远江面上似有个人头在出没。他揉揉眼睛,再仔细盯着:确是个人,正在向下游游去!这是什人呢?是守夜渔翁?还是有急事过江弄潮儿?不,应该说都不可能是!曾国藩在心里想着,难道是偷听军情*细?他想到这里,不觉心里惊,悄悄地把彭玉麟喊到身边,指着江中起伏不定黑影问:“雪琴,你看江面上那个黑圆坨坨是什?”
彭玉麟顺着曾国藩手指方向看去。
“哦!那是头江猪。”他笑着说。
“江猪?”曾国藩疑惑地说,“你再看看,好像个人头。”
“不是,”彭玉麟又看眼,肯定地说,“那是江猪,在长江上看得多。它书名叫江豚,老百姓都叫它江猪,样子就像头小猪,背部黝黑黝黑,在江浪之上起伏,就像个人在游水。唐才子许浑有首金陵怀古诗还提到它。”彭玉麟想下,念道,“石燕拂云晴亦雨,江豚吹浪夜还风。这江猪最喜夜游。”
“听你这样说来,那真是江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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