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几天,文中丞府里袁巡捕到南康来清点湘勇在营人数。”
“文俊又不按人头发饷银,他凭什来管人多人少?”
曾国藩打断刘蓉话。
“袁巡捕说,大军在江西,地方招待不好,文中丞准备给兄弟们发点礼,故来点下人数。”
“这里头有蹊跷。”郭嵩焘说。
向晚严霜破屋寒,娟娟纤月倚檐端。
自翻行箧殷勤觅,苦索家书展转看。
宦海情怀蝉翼薄,离人心绪茧丝团。
更怜吴会飘零客,纸帐孤灯坐夜阑。
录道光二十年旧作为郭筠仙送行,咸丰六年冬于南康军营
碣石逶迤起阵云,楼船羽檄日纷纷。
螳螂竟欲挡车辙,髋髀安能抗斧斤?
但解终童陈策略,已闻王歙立功勋。
如今旅梦应安稳,早绝天骄荡海氛。
其三
处则妥协。常言说得好,强龙不压地头蛇。第二,越俎代庖之事不能再做,费力不讨好,反招怨敌。第三,要利用绿营力量,不要再单枪匹马地干。若做到这三点,许多事情会办得好些。”
“筠仙,你这三点确是金玉良言。今后是要按你意见办,否则弄得焦头烂额,最后还是事无成。”曾国藩说到这里,想起江西局面困危,眼眶潮润。
第二天,曾国藩请来刘蓉,同为郭嵩焘送行。曾国藩拿出幅字来,对郭嵩焘说:“贤弟要走。无物可赠,心绪烦乱,亦无佳作,现录十六年前旧作,权当为贤弟送别。”
郭嵩焘接过来看时,写是四首七律,题作《寄郭筠仙之浙江四首》:
其
“也觉得不大对头。袁巡捕又说不必跟
郭嵩焘接过这幅字,看着上面刚劲挺拔字迹,往事浮上心头。那是曾国藩大病初愈时,郭嵩焘应浙江学政罗文俊之聘离京入浙,也似今日,曾国藩在寓所为他置酒饯行,后来又将这四首诗写在信里寄给他。郭嵩焘想:涤生今日把这四首诗重新抄给,是不是暗责在困难时离他而去呢?他心里怀着丝歉意。
“涤生,到京城住两年就回来。”似乎是为表示自己惭愧,郭嵩焘说出这句言不由衷话。
“筠仙,你性格才情,宜在翰苑,而不宜在军旅。你回京是件好事,今后若不是别有缘故,也不必再到军中来。你为在京联络京官感情,解朝中大事,勤写信来,就是帮大忙,或许比在军中起作用还大。”
刘蓉说:“刚才涤生提起联络京官感情,解朝中大事,倒使想起件事,不知二位知道不?”
“什事?”曾国藩心中有种莫名不祥预感。
无穷志愿付因循,弹指人间三十春。
局楸枰虞变幻,百围梁栋藉轮囷。
苍茫独立时怀古,艰苦新尝识保身。
自愧太仓縻好爵,故交数辈向清贫。
其四
病多劳勤护持,嗟君此别太匆匆。
二三知己天涯隔,强半光*d路中。
兔走会须营窟穴,鸿飞原不计西东。
读书识字为何益?赢得行踪似转蓬。
其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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