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听这话如何呢?”曾国藩追问。
“周学士讲,祁隽藻这说,皇上像是被提醒似,说:‘老先生老成谋国,忠心可嘉。朕时高兴,没有想到这层。看来曾国藩不宜署理湖北巡抚。’祁隽藻说:‘老臣今日正为此事而来。朝制度,兵皆世业,将皆调补,士兵本身登于国家名册,家口载于兵籍,尺籍伍符,兵部按户可稽,国家对于将弁,铨选调补,操于兵部,故军队归于中央。虽然白莲教造反时,各省都组织乡勇,但只是捍卫乡里,剿匪安境而已,人员也不过数十上百。现在曾国藩勇丁已达二万,勇由将募,将听曾国藩之令。这二万人马,已变成听命于曾国藩人之令军队。皇上想过没有,现在再授与曾国藩巡抚之职,握有地方实权,后果将会如何?皇上,古话说得
评价,使曾国藩略感意外。自从周寿昌那次在妓院喝花酒后,曾国藩就不喜欢他,认定他是个风流放荡才子,像杜牧、唐寅那样,不是个成大器人物。只是上次周寿昌给郭嵩焘来信,谈到奕、肃顺荐举事,才使得曾国藩觉得他也还重友情,讲义气,于是主动给他去信,周寿昌也回信,二人重归和好。至于周寿昌豪爽旷达、极好相处这些特点,曾国藩先前注意不够,经康福提,想想,也确如此。他想:平素总自诩会识人用人,白跟周寿昌相处这多年,竟不如康福面之交看得准确!
“周学士说,他对大人向尊敬。过去只着重大人道德文章,没有发现大人军事才干。周学士说,大人真正有经天纬地、安邦定国之才,大人既然想打听朝中之事,他把与大人有关情况,就所知,全部说出来,要回来告诉大人,好使心中有数。”
“荇农知道许多内情。”曾国藩预感到有些不祥,两只眼睛专注地望着康福,听他下文。
康福说:“周学士从位王爷那里听到件极机密事。”
曾国藩心里紧缩起来。
“那天,皇上正在养心殿东阁批阅奏章,内奏事处送来武昌、汉阳克复捷报。皇上看后,高兴地离开座位站起,大声说:‘想不到曾国藩介书生竟然建此殊勋,朕要重重地赏他’,立刻吩咐内阁拟旨。内阁拟好后呈上,皇上亲自添句:‘曾国藩着赏给二品顶戴,署理湖北巡抚,并加恩赏戴花翎。’内阁将圣旨由兵部用火票递出。第二天,大学士祁隽藻见皇上。皇上又在祁隽藻面前竭力夸奖大人,并说那年幸亏他出班说情,不然真会冤枉忠臣。谁知祁隽藻那昏老头,不仅不为大人说话,反而,”康福说到这里,犹豫下。
“反而什,说下去。”
“祁隽藻反而说:‘曾国藩不过在籍侍郎,犹匹夫耳。匹夫居闾里,呼百应,恐非朝廷之福。’”
“这个老夫子,怎说出这种话来,岂不是越活越糊涂!”曾国藩在心里狠狠地骂道。
康福见曾国藩脸色不悦,便借喝茶机会停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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