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种亲戚,从个人来说,实在没有走动必要,但想解下京师下层百姓对湘勇看法,问问他们还是合适。”
曾国藩轻轻地点头赞许。康福继续说下去:“当到京城时候,武昌、汉阳同日克复捷报先已到。表兄表舅对大人和湘勇战绩赞不绝口。表兄说‘到底还是们湖南人厉害’。表舅还得意地说他见过大人,那年大公子生病,他亲自送药到府上,说大人是当今郭子仪。”
“说得过头。”曾国藩嘴上谦虚,心里却乐滋滋:不要小看这几句话,这是京师舆论啊!
康福喝口茶,又说下去:“那晚去拜访周学士,恰逢家中有客,周学士留下大人给他信,要明晚再去。第二夜又到周府。学士甚是客气,看得出,那是位豪爽旷达、极好相处人。”
康福对周寿昌
非常人可及,好个不可多得福人能臣!
不久,道光帝亲自主持大考,将曾国藩升授内阁学士,兼礼部侍郎衔。曾国藩惊喜非常,由从四品骤升从二品,连升四级,尽管天天巴望着升官,也没有想到会升迁得这快。
曾国藩想:十年之间,由进士而得阁学者,惟有房师季芝昌和张小浦及自己三人,湘籍*员中,三十七岁位至二品者,本朝立国二百年来,仅只自己人。他感激恩师穆彰阿深厚关怀,感激皇恩浩荡。是,没有穆相,没有皇上,他这个卑微荷叶塘农家子,怎可能在短短十年间,便成朝廷卿贰之贵!
正当曾国藩紧跟穆彰阿,效忠道光帝时候,道光帝却龙驭上宾。皇太子奕詝登位,即咸丰帝。咸丰帝做太子时便厌恶穆彰阿在朝中拉派结党,即位不久,就撤穆彰阿切职务,强令致仕。曾国藩因为谨慎,并没有被咸丰帝目为穆党,仍给予信任,但曾国藩却自此失去个强有力靠山。在京中时,曾国藩也悄悄到穆府去过几次。他永远感激穆彰阿恩德。这次派康福去穆府,固然是去询问消息,也是要康福代他去看望看望。没有想到,两年多不见,恩师已衰弱至此!曾国藩心里觉得冷冰冰。
康福见两个玉球、幅字,便使曾国藩沉思这样久,很有点纳闷,他不敢贸然动问,只得在旁呆立着。
“价人,你慢慢细细地讲,不要怕罗嗦,越详细越好。”好半天,曾国藩才回过神来,亲自将条幅卷好,放进竹箱,然后对康福说。
这两句话打消康福顾虑,他缓缓地说:“除开周、袁二位大人外,还见两位远房亲戚,也听到些议论。”
“他们在哪个衙门?”从没听说过康福有亲戚在北京,曾国藩有点奇怪。
“哪有在衙门里做事阔亲戚。”康福苦笑下说,“个在崇文门外开南货店,是共太公堂兄内弟。个在前门外大栅栏开家小药店,是母亲娘家族弟。”
曾国藩禁不住在心里笑起来:原来是这样远瓜蔓亲,难怪康福不曾提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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