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事悠悠袖手看,谁将儒术策治安。
国无苛政贫犹赖,民有饥心抚亦难。
天下军储劳圣虑,升平弦管集诸官。
青衫不解谈时务,漫卷诗书浩叹。
西域环兵不计年,当时立国重开边。
你买篓茶叶。真是好茶。怪不得香山老人作诗,道是‘商人重利轻别离,前月浮梁买茶去’。你品尝品尝。”欧阳指指放在书桌上那个用细青篾织成小篓子。
“送茶叶给,多多益善。泡杯浮梁茶,读几首渊明诗,可就是真正隐者。”左宗棠打开篾篓,用鼻子嗅嗅,“哦!不错。”
“你这就说错,读陶公诗,要斟杯白鹤液才是。”兆熊笑着说。
“小岑兄,看来你于诗道还不甚通。你只知道陶公诗中多酒,那是陶公常于酒后作诗之故。这写诗要酒。元好问说得好:‘明月高楼燕市酒,梅花人日草堂诗。’有酒才有诗。至于读诗嘛,就不能要酒,而要茶。你难道不记得陆放翁名句:‘候火亲烹顾渚茶,焚香细读《斜川集》’吗?们现在就来烹茶谈诗吧!”左宗棠立即要张氏烹两杯好茶来。
对于左宗棠辩才,欧阳兆熊向自愧不如,于是顺着左宗棠话头说:“季高,刚才你不在家,看你《四十自定稿》。你何不将它付梓呢?”
“小岑兄,你也太把诗文看重。付梓如何?付梓就可以流传下去?自古以来,诗文写得好,何止千千万万,但唐宋以后文人,传名有几个呢?传名者中,又有几个真正是因诗文作得好缘故呢?所谓人以文传,文以人传,实际上,只是文以人传。就如祖父、父亲,还有令尊大人,诗文都是时之俊杰,也刻几个集子,但后世有几个人知道呢?刻与不刻又有多大差别呢?”左宗棠说到这里,显得很激动,欧阳频频点头。略停片刻,左宗棠以极其认真口气说:“日后待封侯拜相再付梓吧!”
这句话要是从别人口中吐出来,说者和听者都会当作句笑话,现在他们都没有笑,似乎封侯拜相对左宗棠来说,只是早迟而已。
“好吧!就暂不付梓吧!就诗谈诗,尤其喜欢《癸已燕台集感八首》和《二十九岁自题小像八首》,其忧国忧民之意态,苍凉悲壮之风格,足可以和老杜《秋兴八首》媲美,而其间那股郁闷不解之气,更能使诸多怀才不遇士人引起共鸣。”
“曹霑写《石头记》,自题‘字字看来都是血’。其实,他那些东西算得什!这些文字,才真正是血和泪凝结。这本自定稿,还是这两天才编成。筠心是第个读者,你是第二个。很想听你谈谈,看你和筠心,谁真正是诗中知己。”
“诗中知己,自然要推嫂夫人。”欧阳边说边翻开《四十自定稿》,“刚才讲过,两个八首最喜欢,另外还有感春四首也很好。从全篇立意、用字来看,又以这两首最佳。”欧阳指着《癸已燕台集成八首》中第首和第五首念遍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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