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洛初时愤怒,但转念,或许他家人或情侣也在远方焦急等待着,心便软
有同学过生日,将身臭汗章远从篮球馆拉到饭馆。他被熏身烟酒气,回到宿舍已经赶不及去浴室,于是打两壶热水。在水房里洗头洗到半,同寝室“阿香婆”站在走廊大喊,“你传呼响,北京号码!”
章远顾不得冷热,急急忙忙随便调盆水,三两下把泡沫冲掉,边拿毛巾抹着头发,便跑进门抢起桌上BP机。
秋风惊起落叶,已经带着凉意。时间分分流逝,何洛拉高衣领,望着漫天寂寥星。
后面男生不断问:“同学,还要多久。”
“再等五分钟,好不好?”
何回答。
接下来几日,也没有电话联络,也没有书信。
何洛忙于期中考试,周无暇□。入学时系主任曾语重心长地说,三门课不及格,就是要退学,们系课程重,每届大概都有百分之十人拿不到学位证。何洛掰着指头,抛去竞赛报送,抛去其他省份比自己分数高,抛去高考理科优势大于文科优势……怎算,自己都在余下百分之十里,心情高度紧张。心惊胆战地过考试周,发现没有想象中恐怖,但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。晕头胀脑沉沉地睡过个周末,才意识到直没有章远音讯。
或者他也在期中考试。何洛想着,预备给章远打个电话,打算选几个话题,兜兜转转能想到,都和学业有关。
彻底被考试洗脑。
“们都等这久,你不打,就不要占着地方。”男生开始抱怨。
不停地念,“唐僧!”何洛愤愤地想,转身说,“你是想等五分钟,然后说上五分钟;还是现在就打给家里,然说说上半小时?嗯?”毫不客气。
“五分钟,你说碍……”仍然碎碎叨叨。
何洛冷冷瞪眼,他才不甘心地闭嘴。
嘀嗒嘀嗒,似乎听到时间脚步。男生不再抱怨,但时不时掏出打火机,啪地揿亮,照着电话屏幕上显示时间。
故乡已经北风萧瑟,两三日后下那年第场大雪;北京依旧晴空万里,透过银杏金黄树叶罅隙,天空更显深幽。
夜来何洛独坐在寝室里,临近九点时去电话亭前排队,哪怕只讲三分钟,问问天气也好。
前面个女孩子似乎也是大新生,带着哭腔形容化学实验上,如何捏碎只小试管,何洛听得真切,想到掌心片片小碎玻璃,头皮发麻。对方应该是她男友,软言安慰,女孩子哭哭笑笑地撒着娇,会儿又压低声音窃窃地说起缠绵话来。“想不想啊,有没有每天抱着留给你熊熊……”
渐渐轻不可闻。
似乎从没有用这样娇嗲嗲声调和章远讲过话,何洛想,不知道如果这说,他会起身鸡皮疙瘩笑骂自己神经短路,还是会哈哈声,然后学回她语气……都很像他风格,或许可以试试看。终于轮到她,给章远打传呼,站在小黄帽下等着回话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